巴黎的雨絲多情,纏纏綿綿,斷斷續續,車窗一片朦朧,白一凡再次升起雨刷,並儘量對街頭巷尾,草坪河畔愛意深濃的情侶們視而不見,還好F國也是右行製,沒有什麼不習慣的。
坐在身邊的搭檔波爾今天異常興奮:“奧迪,你聽我說,今天晚上在顛馬夜總會有紅果果的光影表演,那些女演員的身材……相比之下,紅磨坊的那些就遜色得多了……”
“TC2583,聽到請回答!”
“收到,請講!”波爾斂去笑意。
“馬克西姆餐廳總店有人報案說發生了殺人事件,你們過去看看!”
“好,明白!”波爾有點愣愣的掛上通話機。
那個大名鼎鼎,‘貴’不可言,非名流不敢入內的馬克西姆餐廳?兩人對看一眼都很驚訝,是什麼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馬克西姆就在臨街,“奧迪,速度!”
“知道了!”白一凡調轉方向盤,踩下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
“哇哦,好快,什麼時候改裝的?”
“一個星期前,拜托維修部的大叔弄的。”
“哦,那時候我好像還在醫院……”波爾悻悻然的摸摸鼻子,他是幾個月前從波爾多警局來巴黎總部學習的,可惜為人太衝動,經常惹禍,很快就再沒人願意和他搭檔了,正巧白一凡被下放,局長就把這個腹黑小可愛和熱血大灰狼送做堆了。
“第十次,現在局裡的師兄們開了個盤,賭你下一次什麼時候住院!”小貓勾起嘴角壞壞的揶揄道。
“什麼!?這幫沒人性的家夥,”波爾氣得嗷嗷叫,表情險惡的盯著白一凡,“小奧迪,你不會也跟著瞎摻合吧!”
“嗬嗬,沒有……我沒下注……”隻是做做莊……
等兩人趕到的時候,餐廳裡微微有些亂,的一個經理級的中年人麵無表情的在門外候著。
“兩位警官,你們好!我是畢瑟.弗朗茨,這兒的經理人,請跟我來!”
經理把他們領到出事的那個包廂,包廂門口圍著幾個侍者和客人,見有人來了,立馬讓開一條道。
但見包廂裡的地板上一人麵朝下躺在血泊裡,在他的後背上插著一把尖刀。另一人定定的站在離死者不遠的沙發旁邊,神情還算鎮定。
“這位是一起來的客人,我還要安撫其他客人,失陪!”經理人微鞠一躬,領著侍者們匆匆離去開。
“奧迪,我去拿黃線隨便叫支援!”波爾喜歡抓賊,不耐煩訊問工作。
“嗯,”白一凡應了聲,蹲下來觀察死者,鮮血的腥甜氣撲鼻而來,“屍體沒有被移動過嗎?”
“是的,我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悅耳動聽的嗓音讓白一凡不自覺的抬起頭,嗬,好一位清風朗月的佳公子,和煦清貴,有那麼點要乘風歸去之姿,可又偏偏紫氣冉冉,黃龍縈繞……古怪,古怪!
他站起身,“你是?”
“警官先生你好,我是日本大日新聞政治部的多田悠裡,三天前被派來采訪貴國的尤森克議員,今天他總算抽出時間來接受我的訪問,這裡是約定見麵的地方。”
白一凡掏出個筆記本,“請具體說明!”
“我們約了四點半在馬克西姆餐廳門口見麵,四點十五分我到達門口,約莫等了一下,議員就到了,我們來到包廂剛聊了一下,侍者說有我的電話,我就出去了但到了總台後,那裡的侍者又說沒有,然後等我莫名其妙的回來打開包廂門,就發現議員先生已經出事了……我連忙叫經過的侍者打電話報警。”
“哦,那麼你還能認出那位叫你聽電話的侍者嗎?”
“這……當時我並沒有注意……試試看吧!”悠裡這時才顯出了一些驚慌無措。
白一凡默默的打量著他,金色短發,光潔飽滿的額頭,綠眼睛,身量比一般的巴黎人還要高大些,身高在一米□□上下,去米蘭走秀完全沒問題,衣著也很得體。
“恕我冒昧,你是日本人?”
“是的,我母親是日本人,我也生長在日本,不過父親是D國人。”
“原來如此……”悠裡……這個名字有點耳熟,而且既然是涉外的謀殺案,最後肯定要轉到ICPO,白一凡思量了一下直接給亞特打了電話。
待波爾回來,兩人七手八腳拉起了黃線,疏散了看熱鬨的人群,守在現場外麵。
ICPO的人先一步趕到,警局的探員和勘驗法醫後腳也到達了現場。
人滿為患,波爾跟白一凡打了個招呼,跑出去抽煙躲清靜。
“奧迪,你看起來還不賴嘛!”伊斯嬉皮笑臉的湊過來,看著身穿藍黑色巡警製服,配著白色綬帶,看起來很精神的師弟。
“咦,師兄,你被放出來了?”
“說什麼呢,哎,你的製服怎麼和彆人不太一樣啊?”其他巡警穿得都有點鬆鬆垮垮的感覺。
“師兄您老眼睛真利,是布料和剪裁上的差彆,這是一個叔叔送的,硬要我穿,結果穿上就沒舍得脫,嘿嘿!”
“幾個月不見,瞧著你好像長高了點!”
“是吧,是吧,175,對我來說算是質的飛躍!”不枉我努力鍛煉身體和猛灌牛奶,小貓得意的在師兄跟前蹦躂,不想對上正被其他刑警問話的悠裡戲謔的目光。
“奧迪!”亞特對他招招手。
“老大!”啥事?
“嗯哼,”亞特清清嗓子,“聽說你是這案子的第一警官!”
“啊,不算是吧,我隻是巡警!”按規矩第一個到達案發現場的刑警才能稱為第一警官吧!
“行了,我批準你由即刻起複職,與伊斯一起全力偵破此案!”人儘其用,兒子應該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
“是!”白一凡嚴肅的敬了個禮。
“嗬嗬,師弟,恭喜恭喜!”
“哪裡哪裡,師兄,同喜同喜!”
“你們兩個,”亞特看著兩個不著調的手下,隻覺得太陽穴一陣緊繃,“給我皮緊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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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煙繚繞,丹鼎氤氳,須發皆白的老神仙目光炯炯的注視著下手跪著的兩個年輕弟子。
“洛南,一凡,今天叫你們來是有一事,太師祖他老人家從天上界傳來訊息,他老人家成就天仙業位前,在凡間所居住的洞府近日即將打開,凡本門中人一生中都有一次機會入內尋寶,限時半個時辰。這次開府就你們兩個去,玉符是傳送匙,你們拿好!”
“謝謝老師!”白一凡恭敬的接過玉符。
“師祖,我聽大哥說,上次洞府打開的時候,他看到太師祖煉製的飛升丹,可惜沒有時間拿!”洛南興奮的說。
“胡鬨,你這真的以為一顆丹藥就能使人成仙?沒有相應的心境,沒有長久的渡劫準備,你……你就等著被老天爺的劫雲劈死吧!”老人氣得胡須亂抖。
“嘿嘿,師祖不要生氣,是弟子的不是,也就那麼一提!”
“哼,總之,你彆打那丹藥的主意!”
“祖師訓斥,弟子謹記!”洛南斂下眼簾躬身行禮。
“你先出去,一凡你留下!”
“是,弟子先行告退!”洛南咬著唇,眼神閃爍的退了下去。
“一凡!”
“弟子在!”
“洛南對你不服氣,這事情要靠你自己想辦法,為師不希望門內弟子不合!”
“是,弟子明白!”還能怎麼辦,不去招惹他就是了。
“另外,你最近對修行有所懈怠……為師知道,你其實對修仙並無太大興趣,這個紛亂的紅塵似乎更加吸引你!”
“老師……”
“洞府尋寶的事情,你要放在心上,說不定能夠找到突破瓶頸的辦法……”
“這都是我自己的錯,逞一時的義氣,背上了一顆不知道幾時會爆炸的炸彈!”有時午夜醒來也會害怕,害怕自己突然間走火入魔爆體而亡……辜負了重生的意義,辜負了天使奧迪。
“會解決的,我的弟子並不缺乏這點韌性!”老人一佛衣袖背過身去,凝視著牆上掛著的太極兩儀圖,“出去吧!”
“謝謝老師,我會想辦法的!”得到了老師的鼓勵,白一凡很意外,很有點溫暖的感覺,他一直認為自己不被喜歡。
突然間福至心靈,老人掐指一算,不解的皺眉喃喃,“祿化入夫妻宮,紅鸞星動……這龍鳳和鳴是美滿吉祥,兩條都是龍算是怎麼回事……這西方世界真是……”
再說心中憤懣的洛南,此時已經負氣的離開了家,幾個縱躍消失在細雨濛濛的屋頂簷角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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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深處,浸潤在時光裡的老公寓一棟緊挨著一棟,緊仄的木質樓梯上刺鼻的臘味,讓五感比普通人高出N倍的洛南差點流出了淚水。
上層走廊裡的一扇門自動打開了,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了上去。
“哇靠,憋死了,下一次你給我在窗戶上留個通道怎麼樣?”洛南倚在已經關閉的門後,掩著鼻子悶悶的埋怨道。
“不行,”一個穿著兩件式藍條白底睡衣的男子從躺椅上起身,“普通人不會去爬彆人的窗戶,既然是在塵世行走,便要遵從這裡的規矩。”
“切,上次的酒還有剩嗎,我要喝!”
“怎麼了,心情不好?”男子走進了些,月光正好照在他的臉側,一條盤橫在整個右半邊臉上的傷痕更顯猙獰。
“唉,彆提了,都怪我,聽到祖師爺的洞府出世便高興得忘乎所以,一時口快,把飛升丹的事情漏了出來……我擔心小雞子會跟我搶。個人的功力深淺會直接影響到傳送匙的傳送速度,他的功力比我高一截,就算我們同時捏碎玉符,小雞子也會比我先半個時辰到達,屆時……”洛南愁眉深鎖,小臉皺成一團。
“再搶回來就是了!”男子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尊小白玉瓷缸裝的佳釀放到桌上,接著是一個紅泥碳爐和各種鮮肉。
“……你想在這裡燒烤?”貌似這裡的樓房是木質結構的呐!
“對!”
“瘋子,剛才說要守規矩的那個人是誰呀,誰呀?”
男子淡笑,又拿出一塊巴掌大的青玉璧,拉著洛南縮小身形跳了上去,瞬間玉璧上多了兩個小黑點。
“須彌納芥子,這一招我小時候倒是常常用來躲老爹!”用懷念而又新奇的眼光仰望周圍變得碩大無比的家具擺設,洛南又高興起來。
兩人在玉璧上生起爐子架上鐵架,擺開燒烤的架勢。
“剛才你說搶回來什麼的,根本不現實!洞府裡有禁製,在裡麵打架鬨騰會被強製清出去的,而出去之後又有祖師在,無法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