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愣,然後笑了笑說:“因為你有天賦,你是所有學生中最有天賦的一個。”
“一把年紀了,再有天賦也沒有用了。”我承認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是落寞的,非常落寞。
他沒有接著我的話說,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一句在我看來十分莫名其妙的話:“你和我姐姐好像。我教她跳舞的時候,她的表現幾乎和你一摸一樣。”
他說這句話的表情好單純,比他說任何一句話的時候都單純,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忍不住消遣起他來:“我看出來了。你有戀姐傾向。”
沒想到他竟然點了點頭說:“她是我見過最堅強,最重朋友的一個人,知道麼,她曾經被一個朋友背叛,我見她整整消沉了三個月,不過後來還是站起來了,剛才我和你講的話就是她以前對我說的。”
我一怔,低聲問:“後來,你姐姐原諒她的朋友了沒有。”問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嗓子有點發毛。
“不知道,她又不會和我說這些,不過我相信她已經原諒了。”單純,還是單純,剛剛對我說話的那種小老頭樣完全沒有了,或許重複姐姐的話讓他擺出了和他不相符的老成,那個樣子的確也不符合他的外形和個性,而現在我就能感到一個真正的陽光的舞蹈男孩,他們這個年紀的人就應該這樣。
“謝謝你,小老師,不過下次我還是想站在後麵一點。拜拜”和他交談過後,心情好了很多,這是我回國後第一次和彆人調侃吧,我以為我本來的開朗和玩性已經全部留在了維也納,沒想到竟然在這裡有找到了自己以前的爽朗。我剛想離開教室,一個身影和我擦身而過,好熟悉,好熟悉。
“隼,下課了吧,時間剛剛好,今天又可以搭順風車。”略顯低沉的女聲在我身後響起,猶如狠狠的一鞭抽在我的背脊,我猛然轉身,果然是她,那個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搭檔,是我曾經背叛的夥伴——薇。
我僵在原地挪不開步,薇是背對著我,所以並沒有看見我直愣愣地望著她,我曾經設想過一千萬種再見麵的對白,但是沒有想到竟然那麼快,我沒有準備,真的沒有準備。走,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逃走,我連忙轉身,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可是越不願意發生的,它卻偏偏要發生,一聲“喂,你等一下走。”阻礙了我的步伐。我沒有回頭,因為站在這裡我甚至已經感到了薇的呼吸。
叫住我的是隼,那個單純的男孩,他搭著我的肩膀想讓我轉身,我還是強了強,沒有回過頭,隻聽見隼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今天你有福了,我姐姐來搭我便車,你可以問問她,有沒有原諒她的朋友。”
我的眼淚早就落了下來,一言不發,薇一定看到我認出我,因為她在我之前開口了:“原諒誰?那個背叛我的人?我已經忘記她了,那個連同我夢想一起帶走的人,從上飛機的那天起已經不是我的朋友了。”
我衝出教室,來不及抹去臉上的淚痕,果然,她不會原諒我,我就知道。所以我不聯係她,不聯係任何一個朋友,我不開口唱任何一個唱段,不開口說任何一句對白。今天,好不容易在今天,我以為找到了一個新的起點,結果還是被命運放逐,給我安慰的人,是最恨我的人的弟弟,這難道就是對背叛者的懲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