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妃顯然也是這麼想的,自以為抓到了傅安和的把柄,立時給她上眼藥。
“聽安妹妹這語氣,似乎是有些瞧不上昭儀的位份?那妹妹想升到甚位份呢,嬪位?亦或者是妃位?”
話到這裡,她捂嘴一笑,故作玩笑 道:“該不會,是想當貴妃吧?那可比我跟靜妃姐姐這些老人的位份都高了呢。”
傅安和誇張地捂嘴:“哎喲,娘娘說的這是什麼話,升位份,升甚位份這等大事兒,當然是皇上說了算呀,咱們當後妃怎麼想的又有什麼打緊?”
【我倒是無所謂,隻要狗皇帝不怕被其他妃嬪聽壁角尷尬,那就繼續讓我擠“群租房”唄】
反正她臉皮厚,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穆九黎:“……”
他以前真沒想到過這茬。
被她心聲這麼一說,想到安貴人躺在自己身/下嚶嚶哭叫時,正殿的靜妃跟西配殿的李貴人正豎著耳朵趴在窗戶上聽壁角,頓時就耳根發熱,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雖然以靜妃跟李貴人的脾性,斷然做不出如此不體麵的事兒來就是了。
看來,這一宮主位的嬪她是當定了。
不光如此,還得給她單獨安排一個沒有其他妃嬪入住的宮殿才行。
床榻之事倒罷了,她那所謂儲物空間裡的物什見不得光,的確不適合與其他妃嬪同住。
傅安和可不曉得因為心聲的緣故,自己即將跳過昭儀直升嬪位,她不等莊妃回應,又頗為惡劣地補了一句。
“再說了,娘娘就沒有想當皇後的奢望?畢竟,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嘛。”
這話可謂相當刁鑽。
莊妃若是否認,那就等於當著皇上的麵婉拒皇後之位。
莊妃若是不否認,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臉,畢竟她前腳剛挖苦完傅安和異想天開想當貴妃,轉頭自己就奢望當皇後……
她麵色變了幾變,到最後,隻能靠借用傅安和的話術來給自己解圍:“妹妹糊塗了不是?方才你還說升位份這等大事皇上說了算,我們當後妃的怎麼想有甚打緊?”
在旁觀戰的寧嬪見莊妃吃癟,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心情頗有些愉悅。
同時也慶幸得虧莊妃張口快,不然這被懟到啞口無言,最後還得反過來用人家的話術替自己解圍的尷尬人兒就變成自己了。
不過以往倒沒發現安貴人嘴皮子竟如此厲害,難不成過去的兩年裡她都在韜光養晦?
莊妃也意識到自己跟傅安和鬥嘴很虧,贏了沒好處,輸了丟臉麵,正想尋個由頭扯開這茬,後頭突然響起太監尖銳高昂的通報聲。
“太後娘娘駕到!”
眾人,包括穆九黎在內,全都站起身來恭敬行禮。
江太後抬了抬手,很和氣地笑道道:“都免禮都免禮。”
又閒聊般隨口說了一句:“你們來得倒是早。”
這話讓莊妃跟寧嬪臉色有些古怪。
特彆是餘光瞅見傅安和想笑又不敢笑的可恨模樣後,簡直就跟麵皮被針尖紮了一般,那叫一個臉疼。
莊妃咬了咬牙,覺得這虧不能白吃,果斷決定再次給傅安和上眼藥:“回太後娘娘的話,秋彌乃我大周的盛事,臣妾跟寧妹妹唯恐遲到惹臣子家眷們取笑,一早就趕了過來。”
言下之意,沒同她們一起的安貴人顯然是來遲了。
江太後抬了抬眼皮,朝傅安和看去。
傅安和頓時嚶嚀一聲,胳膊肘在穆九黎胳膊上輕拐了一下,埋怨道:“臣妾就說早些過來罷,偏皇上您不允,非讓臣妾服侍用早膳,用完早膳又吃茶,折騰半個多時辰,可不就來遲了?”
江太後目光在她那包成豬蹄的爪子上打了個轉,輕嗤一聲:“手都傷成這德性,還能服侍皇帝用早膳跟吃茶?”
傅安和無奈地歎了口氣:“臣妾也是這麼跟皇上說的,偏皇上說用不著臣妾親自動手服侍,隻需在餐桌旁站著就成,說是什麼……什麼什麼來著?”
她停下來,用豬蹄一樣的爪子一會兒碰碰發髻,一會兒摸摸腦門,生動演繹了甚叫“抓耳撓腮”。
半晌後眸中一亮,興奮地嚷嚷道:“臣妾想起來了,皇上說臣妾‘秀色可餐’,往餐桌旁一站,他都能多吃一屜小籠包。”
嚷嚷完,又低垂下頭,一臉羞赧道:“太後娘娘見諒啊,臣妾書讀得少,皇上用詞又深奧,一時間就沒記住……”
穆九黎:“???”
他就扶母後入座的功夫,怎地就被扣了口大黑鍋?
而且她這編瞎話的本事也不知跟誰學的,編得有鼻子有眼,那叫一個生動形象。
母後信沒信他不知道,反正他幾乎都要相信了。
如果這瞎話的主角不是他本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