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哭功比起當年的太妃們還是差了點火候,隻能說徒有其表,沒有神魂。
不過皇帝都不揭穿她,自己又何必多事?
傅安和邊哭邊偷偷打量這對母子,見他倆都淡定旁觀,半點都沒給自己台階下的意思,哭聲頓時一噎。
心聲瘋狂吐槽。
【江太後不給我台階下就罷了,狗皇帝也裝死,還說什麼以後若有人欺負自己時他會給撐腰,果然男人床榻之上的話不可信。】
【不給台階下是吧?哼,我自己找台階下,老娘這就給你們表演一個“哭暈過去”。】
“行了。”穆九黎哪敢讓她瞎折騰,手還傷著呢,若是暈倒時再磕碰到哪裡,可就雪上加霜了。
他扯出個笑模樣來:“你說說你,有甚好哭的,太後又沒說怪你。”
又安撫道:“驚馬的事兒朕已讓錦衣衛去查了,若真有端倪,朕絕不輕饒。”
傅安和找到台階下,頓時“破涕為笑”。
她也不怕錦衣衛查,畢竟自己沒有在馬匹身上做手腳,隻是恰好她前世會騎馬而已。
寧嬪見皇上向著傅安和,江太後又一副裝聾作啞的模樣,氣得腮幫子鼓鼓,卻又無計可施。
恰在這時,有太監上來稟報,說是大臣的家眷們來給太後娘娘請安。
江太後應允。
於是很快就有二三十個女眷走上觀禮台,老老少少都有。
眾人給穆九黎跟江太後磕頭後,又給在場三位妃嬪福身行禮。
江太後給幾位上了年紀的誥命賜了坐。
江太後的娘家嫂子江大夫人率先開口道:“狩獵隊隻怕要傍晚才會折返,太後娘娘跟皇上在這乾坐著也無趣,正好這回各家閨秀來了不少,不若叫她們表演下各自擅長的才藝,好給太後娘娘跟皇上解解悶。”
傅安和的一雙桃花眼頓時就睜大了,在心裡直呼好家夥。
【好家夥,宮鬥劇我可看過不少,這茬我熟啊。】
【名義上是才藝表演,實則是讓狗皇帝“選妃”吧?】
【狗皇帝有十八房小妾了還不知足,竟然又要“選妃”?他睡得過來麼?就不怕腎虛?】
【嘖,難怪曆史上那麼多皇帝都短壽,有這麼多後妃需要“忙活”,小兄弟日日不得閒,能不短壽?】
莫名其妙被扣了個‘選妃’的黑鍋,還被預言注定短壽的穆九黎:“……”
他板起臉來,冷淡道:“木蘭圍場風光如此好,諸位既然來了,不妨四處走走,好生欣賞下秋景,也不枉白受這十來日顛簸之苦。”
江太後語氣也不怎好:“你們且去玩罷,不必理會哀家跟皇上,我們若覺得煩悶了,自有解悶的法子。”
言罷,便將眾女眷打發走了,獨留下江大夫人。
候眾人一離開,江大夫人就朝江太後叫屈起來:“您彆怪我多事,實在是被那些人煩壞了,這才幫忙提一嘴。”
說著,又將視線作轉向穆九黎,訕笑道:“倒是惹得皇上不高興了……”
對著江大夫人這個舅母,穆九黎臉色緩和許多,甚至還能笑著解釋一句:“朕不是生舅母的氣。”
江太後白了自家嫂子一眼:“大嫂你也是糊塗了,那些人攛掇皇上選秀失敗,竟又想出秋彌獻藝的餿主意來,偏你還給她們打頭陣。
秋彌可是考驗宗室子弟弓馬騎射功夫的大事,皇上若是趁著秋彌大肆挑選閨秀充盈宮闈,以後史書上會如何罵他?一個‘色令智昏’的名頭怕是跑不掉了。”
江大夫人哪裡想到這茬?原以為不過是幫忙說句話的小事兒,橫豎自家沒帶女孩兒過來,太後跟皇上也不會因此忌憚自己有私心。
卻不想背後竟有如此多的牽扯。
她“撲通”一下跪下,白著一張臉,惶恐道:“臣婦愚鈍,險些害皇上犯下大錯,還請太後娘娘跟皇上恕罪。”
穆九黎朝葉姑姑使了個眼色。
葉姑姑立時上前將江大夫人攙扶起來。
穆九黎笑著安撫道:“舅母言重了,就算舅母說錯話,朕也曉得輕重,不會犯下此等大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