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萋萋,黃鶯處處,陽光普照,不得不說是暖人心扉。楊家村的春景總是格外清晰,鐘晚的小學堂就坐落在這樣一個偏僻寧靜的小村子裡。
春日,總能引發鐘晚的一些文騷情愫,雖然沒有正式參加過科舉,但鐘晚對於自己的文采還是挺自信的,因此,春日裡的每一天,結束了一天教學的鐘晚總喜歡煮些清茶,獨自小酌兩盞,順便逸興遄飛地念上那麼兩句,再自我欣賞地傻笑點頭,肯定自己的作品。雖然這樣日複一日的舉動讓孩子們不解,怎麼也看不出他們偉大的夫子在乾什麼,但鐘晚自己卻很享受。但今天,鐘大夫子似乎有些奇怪……
“小柳小柳!你瞧,夫子怎麼一臉緊張?”小葉子躲在灌木叢中偷窺著鐘晚,心焦地問著和自己一起乾著“不良勾當”的同學。
“喂,小葉子,你看看你自己的表情,怎麼比夫子更緊張?這麼擔心那就出去問夫子啊,在這偷看算個什麼事?!”小柳一臉不耐,但為了不讓自己和小葉子暴露,他壓低了聲音,小聲地抱怨著。
“我……我……哎呀!我好意思去還和你在這兒偷看?你這個笨蛋!”小葉子被小柳問的問題難住了,一時答不上來,於是小孩子脾氣犯了,於是惱羞成怒了,於是一時沒注意控製語調了,於是被發現了……
“是小葉子嗎?”鐘晚此時正在小私塾來回徘徊,本就不大的房間在不長的時間裡已被鐘晚繞了無數圈。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鐘晚完全沒有料到還有孩子沒有離開,理所當然地被小葉子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
“啊……夫子……”小葉子見事情敗露,灰溜溜地從藏身之處飄了出來,順便把想要逃跑的小柳也一起拉出來“同甘共苦”。兩個小娃娃低著頭站在鐘晚麵前,一副壯士割腕的表情。鐘晚哭笑不得兼又莫名其妙,自己又沒說要罵,又沒說要打,怎麼這兩個調皮鬼搞得好像要被整得死去活來一樣?鐘晚無奈,心想,自己這壞人可不能白當,於是板起一張臉,正氣淩然地說道:“小葉子,你來說,你們怎麼還不回家?”“我……我……我。。”小葉子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出了問題,被鐘晚一問,就隻會“我”這一個字了。
一邊的小柳看不下去了,跳出來大聲地說:“夫子,小葉子是擔心你,今天你上課都沒什麼精神,總是走神,小葉子說你出了什麼事才會這樣的,你彆怪罪他!”說完這段話,小柳就後悔了,剛才的語調似乎對夫子不夠尊重吧?一定會被打手心的……唉,小葉子,我這朋友可真是為了你兩肋插刀啊!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小柳和小葉子怯怯抬頭,本以為會看見夫子生氣的表情,但鐘晚隻是呆呆站著,愣愣地看著他們。
鐘晚覺得自己真沒用,被倆小孩說上一句“關心”就激動地想掉金豆,鐘晚深吸一口氣,蹲下身來,一手拍上一個小腦門兒,看著眼前兩個孩子手忙腳亂地撥開他肆虐地“魔爪”,鐘晚泛開一抹溫柔的笑:“夫子沒事,隻是你們蘇姐姐就要來了,夫子沒什麼準備。”“哦~~我知道,蘇姐姐就是夫子的未來夫人吧!”小柳一臉壞笑,而鐘晚滿頭黑線:“小柳,你聽哪個說的?”小柳掩嘴偷笑:“我是聽王嬸兒說的,還說什麼你們好日子近了呢!”鐘晚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換個地方安置私塾了,至少那新換的地方不要有會嚼舌根的什麼嬸……
一直保持沉默的小葉子突然開了口,卻沒有抬頭,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夫子……你要娶蘇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