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顏的房門外。
喜鵲和積雪兩個人,你推我,我推你,就是沒人願意先敲這個門。
“喜鵲,你來吧。”你是孕婦,小姐肯定會對你好點兒。。。季雪對著喜鵲蒙眨眼。
“你可是貼身丫頭,這事當然要你來。”喜鵲搖頭。
“可是,我有點怕。。。”季雪也不知道自己怕什麼,反正怕就對了。
平日裡溫柔而略帶憂鬱的小姐,突然之間變的陌生了起來,讓自己不禁生出幾分怕意來。。。
“我倒是不怕,可我怕小姐那臉嚇著我家孩子。。。”胎教啊胎教。。。自己可是想要生一個可愛甜美的孩兒來著。。。
“好喜鵲,求求你了。。。”
“好季雪,你就犧牲一下吧。”
兩人就這麼在門口推搡著,誰也不願有所動作。
“是季雪麼?進來吧。”門裡的戚九顏也不是聾子,兩人在外麵動作越來越大,不弄出聲響,怎麼可能?
季雪瞬間跟泄了氣一般,腦袋耷拉了下來。
喜鵲,轉身便要走人,臨走前還不忘拋了個媚眼。
季雪忍不住翻白眼。
“小姐?”季雪輕輕的推來門,借著燭光,就看到自家小姐蹲在地上不知在擺弄些什麼。
“這些東西很煩。”戚九顏本想整理一下原來的那人留下的東西,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作為自己了解對方的契機,卻沒想到翻出一大堆的書。
那人口味倒是真是文雅,基本上所有的書不是詩就是詞,那些玩意斂天歌登基之後便沒有再碰,誰會需要一個國家的皇帝作詩吟詞?
這些書占得地方太大了,連個伸腳的地方都沒有。
“小姐,這些可是你的寶貝啊,平日裡連我都不敢亂動的。”
小姐被刺激的連這些平寶貝疙瘩都嫌煩了?以前整晚抱著這些書,舍不得放手哪!
“明日,你便將這些書拖到柴房去。”
“小姐原來是想換了地方放啊,也好,柴房夠大,這些書放這兒真的挺占地兒的。”
“給戚伍引火。”戚九顏站起身來,拍掉手上的灰塵。
季雪呆。
“可,可是,小姐。。。你上次還說要帶著這些書回去的。。。”季雪看著眼前的自家小姐,越發的迷糊。臉還是那張臉,怎麼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
“不用了。”戚九顏搖頭。
自己既然做了戚九顏,便要做自己想做的那個人,管她原來那人如何。
“真的不麼?”季雪再次確認。
“我不想說第二遍。”
“是,小姐。”誰讓自己隻是個丫頭呢?小姐說什麼便是什麼。。。
“對了,小姐。”季雪突然想到自己來此的意圖,又抬起了頭。
“給我梳梳頭。”戚九顏沒有讓她說下去,而是拿起小桌上的梳子遞給了季雪。
季雪很自然的接過走到她的身後,為她整理起頭發來。
長長的青絲本來絲滑的很,可是在這荒漠邊境,風沙那麼大再加上乾旱,小姐本來極好的頭發竟變得和乾草一般,摸起來都有些乾澀了。。。
季雪邊梳邊想,眼眶竟有些發熱了。
“你剛才要說什麼?”戚九顏問道。
“哦,小姐還記得前幾日家中來的報信人麼?”季雪回神。
“嗯。”記得,才怪。
“那人至今還等在關內,等著我們動身呢。”
“哦?”一直聽季雪說帶走,回去,原來是這麼回事。
“小姐,太夫人病重,我們拖得時間太久了。”季雪說著,輕輕歎了口氣。
“知道了,明早便收拾收拾動身吧。”現在的戚九顏不喜拖拉,知道了便立刻有了決定。
“嗯,這麼快?”季雪一呆。
“喜鵲她們也跟著走麼?”剛才喜鵲站在門外,就是想問這個事情。
“明日我自有安排。”戚九顏眼神一轉,便定了主意。
“嗯。”
小姐一向優柔寡斷,沒想到這次這麼果斷。
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思鄉情切?
季雪幾人第二天一早便開始收拾東西,不到一個時辰便收拾完畢。
左等右等,一直到快中午了,幾人也沒看到自家小姐的身影。
“季雪,小姐昨日真的說今日起程麼?”喜鵲忍不住第N次問道。
“真的,真的!當然是真的!”季雪也委屈,小姐昨晚分明是說了的。
“那小姐有說我們怎麼辦麼?”喜鵲又問。
“小姐說,要今天再說的。”季雪無奈。
喜鵲扯扯嘴角,有些不信,卻還是沒有出聲。
“我看小姐這幾日起得都很晚,想來今日也是吧?!”綠兒一旁打起了圓場。
“就是!小姐自從那次醉酒之後,跟換了個人似的,每日裡都是太陽曬屁股方才起身,今日一定也是這樣!”季雪噘起了嘴。
誰也沒想到,小姐長這麼大第一次喝酒,結果竟然是這樣——早知如此,打死也不能讓小姐碰酒!
都是那個誰,說什麼酒可解愁。。。。
想著,季雪給了某人一個眼刀。
“怕是情傷太重,加上太夫人的病,小姐夜裡睡不好吧。”喜鵲直接忽略季雪的眼神,歎了口氣。
情傷這東西,真是磨人啊。。。喜鵲看了一眼站立在自己旁邊沉默不言的夫婿,也不再言語。
一時間,整個房間的氣場壓抑了起來。
眾人各有心思,也不知等了多久,戚九豔總算是慢悠悠的下了樓梯。
她今天穿了一襲綠色布衣,整個人精神的很。
“小姐!”季雪迎了上去。
“我帶季雪入關,戚伍,綠兒,喜鵲留下。”戚九豔擺擺手,站在樓梯的中央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