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律子,我遇著熟人了。”斂天歌玩弄著韋律的手指,非常隨意的說。
“哦?誰呀。”韋律摸著她的長發,也很隨意的問。
“嗯,你知道那個妙手如家麼?”
“大祁很有名的那個剝人皮做麵具的那個?”韋律馬上反應了過來。
“是啊,就是那個很嚇人的神秘家族。”斂天歌點點頭。
“那家你有熟人?”韋律眯起眼睛,開始回想這個可能性,怎麼回憶也想不起什麼時候接觸過那家人——那家被滅門的時候,人都已經死了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天歌還是個孩子呢。
“有啊。你不知道吧。那家人還沒死絕,今天又見著了。”一想到被剝人皮的如家人服侍著洗澡,斂天歌就全身涼颼颼的。
“是那兩人?”韋律微微皺眉,記起新來的那兩個人——還真是看不出來。
“嗯。軒襄岩俊將這兩人送到我的跟前八成沒有安好心。”斂天歌不玩手指了,改玩韋律的衣扣,解開,係上,再解開,再係上,不亦樂乎。
桂嬤嬤倒是沒怎麼變,隻是蘭梳變了不少,那個曾經潑辣妄為的宮女,如今低眉斂首,默不出聲,像個受儘委屈的小媳婦——這讓斂天歌多少有些訝異,轉念一想,蘭梳本來就不是桂嬤嬤的女兒,可是抹青死了,太後離開了,桂嬤嬤會帶上蘭梳作伴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想必桂嬤嬤也不會如以前那般嬌寵蘭梳。
“歌兒,你還記得那個馬老板麼?”韋律拉住斂天歌的手,不讓她亂動,低著頭,黝黑的眸子越發的深邃。
“馬老板?誰啊?”斂天歌想要擺脫韋律的手,無奈對方抓得實在是太緊了,掙紮了兩下也便老實了。
“就是那個拿著簪子來我們鋪中求助的人。”
“我想起來了,他說可以幫我解毒的。怎麼,他是軒襄岩俊的人麼?”斂天歌想起來了,那個人上門的夜裡,自己就被擄了,這也太巧了點。
“他手中的簪子是雋桐的。”韋律聲音壓的非常輕,但是其中的危險意味卻清清楚楚的傳達進了斂天歌的耳朵。
“雋桐。。。”這個熟悉的名字,讓斂天歌一陣恍惚,眼前浮現的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心頭湧上太多複雜的感情,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不要擔心。”韋律細吻著嬌妻的額角,語氣中充滿了讓人安心的沉穩。
“韋律,你覺得雋桐會死麼?”雖然關於她死去的傳聞隻有一星半點,但是斂天歌始終覺得雋桐沒有那麼容易離去,那樣會算計的女子哪有那麼容易死去?斂天歌不能相信也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即便是因著某些緣故成為你死我活的敵人,可是血脈之情難以一刀切斷,而且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兩個人還有什麼仇恨——在政治方麵,兩個人早就沒有原本的那種你死我活的情勢。現在隔在姐妹之間的不過是韋律,而韋律早已是自己的丈夫,她的姐夫,就這一點,爭無可爭。
想到此處,斂天歌狠狠的看著韋律,一副他便是千古罪人的表情。
藍顏禍水呀,藍顏禍水。
韋律挑眉,一副關我何事的神態。
“歌兒,我們都不相信雋桐會死。但是不論她是死是活,她的事情早已和我們無關。”
“韋律,你好狠的心。”斂天歌不滿的撅嘴,她怎麼從來沒有發現,這男人如此的無情?
“歌兒,人各有緣法,強求不得。”韋律淺笑,輕吻斂天歌撅起的紅唇,一下一下,氣息漸漸不穩。
“真無情。。。”
天歌的聲音漸漸默去,暖帳春宵,掩去了空氣中的不安和疑惑。
雖然這些日子表麵上斂天歌同以往過的沒什麼兩樣,但是如家人的到來,軒襄岩俊的意圖還有雋桐的簪子始終在她腦子裡來來去去,她隱約的感覺到這三者之間有所聯係,卻怎麼也想不到有什麼能夠串聯在一起的契點。
一切就像掩藏在濃霧之後的謎團,讓人好奇卻又隱隱對真相帶著一絲的恐懼。
如果這三者之間真的存在某種聯係,那麼自己就是砧板上的一塊肉,麵對著的隻會是屠刀,絕對沒有第二種選擇。
韋律看出了她的恐懼,便隻是勸她,不要想太多,等到封雲莊的人將大祁這邊的事情準備好,便會帶她離開。
雖然她能看到的隻有所謂的如嬤嬤和小蘭,但是斂天歌能夠感覺到軒襄岩俊將自己看守的多麼嚴實——當然所謂的嚴實並不一定就是距離她很近,以韋律的水準一個人偷偷潛進來沒有多大的問題,但是人一旦多了,即便是鐵連秋那樣的高手,想要帶自己離開,也必定不能順風順水。
如果炎龍肯出手幫忙那麼可能有幾分勝算,但是那位曾經的戰鬼王爺為了得到和愛人相守的自由發過毒誓,此生不會再踏進大祁一步,也不會參與任何與大祁有關的事情。
想帶自己離開,一定不容易,要不然韋律早就將自己弄走了,還需要在這裡耗費時間!
對於目前的形勢,多想無益,隻能等待著對手落子,攻擊。
斂天歌安然散步在池畔,身後跟著的兩人無聲無息如同安靜的影子。
最近身體已經恢複的和原來一樣了,當然除了被製的內功之外,她自己都覺得一切好的不可思議,從鳳姨宣布她不用再喝湯為止,她所有食用的菜肴中,飲用的茶水中都放了滋補的藥材,雖然量不多,但是斂天歌又怎麼會品不出來?
驀地,出神的斂天歌全身一寒,似乎有一道目光緊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