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不遠湖心的涼亭中有人。
最顯眼的是站在最前方的黑衣女子——這麼熱的天氣,她穿著一身黑不說還用黑紗蒙著臉,即便如此,斂天歌也能夠感覺到她盯著自己的灼熱目光,就像被蛇盯住一樣的感覺。
斂天歌腦中一片空白,腳下卻不由的加快了速度,這中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太突然也太強烈,如果能夠見到她,掀開她的麵紗,所有的謎底都會揭開。
“夫人,慢些。”
如嬤嬤的叫聲斂天歌置若罔聞,隻是大步朝著亭子的方向前進——卻沒有想到好不容易從假山中拐了出來,那湖心的亭子已經空了。
是錯覺嗎?斂天歌站在假山口,熱乎乎的風吹在她的臉上,對著空蕩蕩的亭子發呆。
“夫人,你怎麼突然跑的這麼快。”後麵傳來如嬤嬤的聲音,斂天歌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你們沒看見麼?”斂天歌轉過身——小蘭和如嬤嬤已經近在咫尺。
“看見什麼?”如嬤嬤和小蘭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
“亭子裡站著人。”那黑衣女子身邊至少站著四五個人,目標並不小。
“夫人,您眼花了吧,亭子裡沒有人啊,你說是不是,蘭兒。”如嬤嬤搖搖頭,臉上掛著不自然的微笑。
“是啊,夫人,我沒看見亭子裡有人啊。”小蘭四處張望,動作裡透著抹不去的驚慌。
“我們走吧。”斂天歌慢慢鎮定下來,自己的仇人——尤其是女性仇人,真的是屈指可數。
她心裡幾乎可以肯定,對方的身份,但是還有有些古怪,如果真是她,估計恨不得一杯毒酒讓自己命喪黃泉,又怎麼會做完全與之相反的事情?
斂天歌心中忐忑,隻想等夜裡韋律來了之後和他商議商議,卻沒想這一夜韋律難得的沒有來。
難道說,韋律潛進來被人發現了,所以戒備更加的森嚴了麼?還是封雲莊已經做好了營救自己的準備,行動便在這幾日了?
無論如何都昭示著,風雨即將到來。
可是沒有想到,來的如此之快。
第二天一早,斂天歌睡的尚有些迷糊,便被如嬤嬤喚醒了。
“夫人,醒醒,有貴客來看您了。”
洗刷收拾完畢,斂天歌走進大廳,果然,大廳的正堂上端坐著的貴客確實夠貴。
來人正是大祁現任君王軒襄岩俊。
“好久不見。”斂天歌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看著上座的人,微微一笑。
“難得女皇還記得我是誰。”軒襄岩俊對於斂天歌自然的態度並不意外,他勾出一抹笑,霸氣自信。
“當然記得,第一個光明正大說要娶我皇妹的人,怎麼會不記得你呢?”斂天歌也笑,語氣輕鬆自然就像是很久不見的朋友閒話家常一般,很久不見比之上次,軒襄岩俊穩重了不少,眉宇之間卻也多了幾分憂鬱。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軒襄岩俊點頭,笑容斂去,真個人陰沉了下來。
斂天歌微微一笑,便繼續說起從前的事情。
兩個人如同很久不見的朋友,笑談從前,倒也聊的很是愉快。
斂天歌絕口不問對方希望她問的問題,而軒襄岩俊也難得的耐著性子陪她。
也不知喝了幾杯茶,軒襄岩俊總算是按耐不住,開了口。
“邀夫人來此做客,除了想與故人敘舊,主要是拙荊也很思念夫人。她更想見您一麵。”
“我不記得我和您的皇後認識。”大祁皇後乃是貴族嬌女,斂天歌可不記得她和哪位大祁的貴族有所往來。
“見了她,夫人自然就明白了。”
“燕兒,讓夫人進來吧。”
軒襄岩俊揮揮手,他身旁的小廝便快步走了出去。
兩人不再說話,空氣中充斥著詭異的靜默。
門輕輕打開,一襲黑衣映入斂天歌的眼簾。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