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逃跑!逃跑!(1 / 2)

與孕婦的邂逅 若無其事 5744 字 11個月前

終於,蘇芹慢慢的止住了哭聲。

她想要抬起頭,大聲的說:“安寧,其實我是喜歡你的。”然後細細的將自己的故事全部都告訴安寧,讓她知道真相。

可是,可以嗎?

蘇芹內心屬於女孩子的細膩的部分是她在很短的時間內考慮了很多。

她想起了安寧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如果不曾遇到自己,或許,安寧會和一個男孩子在一起。即使她和安寧真的在一起了,楊成會放過她們嗎?一年多以來,她不曾忘記過楊成當時的殘暴,也不曾忘記過楊成瘋狂的眼神。她厭惡他,但事實是,她其實還怕他。那是一種打自心眼裡的恐懼,她以一種厭惡的表情麵對他,以冷漠的態度對待他,就像貓咪在麵對危險時紮起貓一樣,看起來很龐大,隻是為了掩蓋住她很害怕的這個事實。

“我……”蘇芹抬起了頭,她想要說些什麼。很巧的,她和安寧低垂下來的臉正好碰上了,兩個人挨得很近,近到對方的呼吸都可以輕拂臉頰,可以聽到彼此呼吸時發出的輕微的空氣摩擦聲。

蘇芹聽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厲害,“撲通撲通”的,好像就快要飛出來一樣,頭要炸了,臉漸漸的紅了起來,就像空氣要燃燒了起來。

安寧也愣住了,等她稍微可以思考的時候,她發覺了空氣中的曖昧因子,對於近在咫尺的蘇芹,她想要親她,事實上她也這樣做了。

蘇芹隻覺得嘴上一熱,安寧的臉再放大,眼中是讓她依戀的光彩。唇上的觸感很奇妙,有些乾燥而又微溫,軟軟的,仿佛是大白兔奶糖外包裹的那一層薄薄的可食型透明紙,但又不很像。仿佛可以在腦中勾勒出唇上的表皮,每一點的溫度。

蘇芹輕輕地擁住了安寧,她的眼睛很熱,慢慢的溢出了淚水。這或許並不是傳統意義上喜悅或者悲傷的淚水,很複雜。她懷戀安寧,也懷戀安寧所帶給她的平靜的生活,她也感到悲傷,悲傷著自己的命運。輕輕地,安寧放開了蘇芹的唇,隔開了一小段的距離,有空氣從中穿行而過,將兩人唇間的熱氣不動聲息的一點點帶走。蘇芹微微張開流過淚的眼,還有水滴遺留在她的眼睫毛上,似落未落,水氣彌漫的眼神間安寧仿若感到一種衝動,或許也是被兩個人互相吞吐於彼此臉上的曖昧氣息所蠱惑,安寧捧起蘇芹的臉,像隻野獸般的親吻著。唇齒的交融間是來自幾個月間的被自己所隱藏的禁忌的感情以及來自這兩天絕望般的思念。蘇芹的淚水隨著親吻的猛烈而不斷地向外流著,在臉頰上肆意的蔓延著的還有著無儘的悲傷。兩個人親吻了很久很久,仿佛要用儘全身的力氣以這一種方式來抒發自己早已抑製不住的情感。當她們停下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在劇烈的喘息著,緊緊地擁抱著,蘇芹的淚早已沾濕安寧的肩膀,她抽泣著,控製不住的顫抖著,看起來仿佛一擊即碎,卻依舊緊緊地將手指都掐進安寧的衣料裡。而安寧隻是喘息著,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卻是淚水的滂沱,逆流著淤積在了心裡。

“請帶我走。”聲帶顫抖著,蘇芹仿佛拚儘了全力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安寧身體一僵,然後慢慢地自然了下來,她知道,有一些曆史是殘酷並且不為人知的,沒有人知道蘇芹身上發生過什麼,但是一定不隻是單純的單親媽媽的經曆。蘇芹的背上承載了多少安寧不知,但是安寧覺得,那一定很多很多,多到可以把一個人壓的喘不過氣來,多到一個人的淚水可以淹沒另一個人的心,多到充滿了絕望悲傷卻不知所措。她心疼她,心疼到想要付出一切來守護她,即使自己一無所有。

“好。”輕輕地吐出這個字眼,安寧更緊的抱住了蘇芹。

兩個人更緊的擁抱,就像是在對彼此訴說著諾言,承諾著一個未知的未來。

下午兩點,辦公室的所有人都是昏昏欲睡。這個時間,剛剛吃完的飯在胃裡翻攪著,窗外的車駛過發出的聲音都會讓人有種很沉悶的感覺,耳邊有米飯粒在被胃咀嚼時血液逆流而下的嗡嗡聲,仿佛有風卷著困倦的熱浪一點一點的翻滾在整個辦公室裡。基本上大家不是撐著腦袋鬥地主,就是抱著個抱枕舒服的休息,沒有注意到此時他們老板的美麗的新秘書靜悄悄的出現在了那個不被人所關注的那個小角落,放下了一疊文件。

“這是你的工作資料。”聲音不大,剛剛好能夠讓安寧聽見。

安寧將自己的腦殼從軟軟的抱枕上抬了起來,看見那疊文件,以及文件上邊沿多出來一點的白紙邊。安寧在這種時間段腦子還是木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有點疑惑的抬眼向上看。蘇芹看見安寧抬頭看著自己,微笑著點了一下頭,轉身離開。她不敢做太多的提示,選這個時間也是為了不引起注意。此時的蘇芹就像是一隻偷了雞的狐狸,用尾巴掃除著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跡。她要做到萬無一失,她也必須如此,為了她自己,也為了她與安寧的未來。

安寧看到了蘇芹的笑容,有一刹那的呆楞,沒來由的微微臉紅,等到蘇芹離開後,她有些幸福的軟到在抱枕上。這種秘密的行動讓她感到刺激,就像是早戀的孩子在偷偷的商量著如何逃避父母與老師的追蹤,然後秘密約會一般刺激而又甜蜜。

打起精神!!安寧這樣把自己叫起,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的很劇烈,她小心的抽出字條。

‘一周後的今天下午兩點一樓廁所見’

安寧將這個字條小心的放在了褲兜裡,不時拿出來看上一看,緊張而又快樂著。

這一周過得很快,工作照常忙碌著,但是多了牽掛。沒事的時候,安寧就會把那張字條從褲兜裡摸出來,一遍一遍的看著,輕輕地描畫著上麵的字跡,那些字跡乾淨而整潔。安寧看著看著思維就會一點一點的像被針頭抽走一般泄露出去,發著呆,不知不覺的就去猜測想象會是怎樣的一段經曆讓蘇芹有著這樣的一種心境,靜靜的,卻又有些飄渺的感覺。想著想著,安寧不自覺地都會輕輕地笑出來,可是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麼,仿若自嘲一般。沒有人看得到那個笑容,其實也是那般的安靜而恬淡,也沒有人知道那張平凡的大眾臉上原來也可以美麗得讓人窒息。

一周後的下午,不到兩點安寧就走入了廁所,盯著洗手池上那鑲嵌在奶白色瓷磚中的大玻璃裡自己的臉,這個大眾臉的平凡女孩從今天起就要開始為了守護很重要的人而努力著,不是沒有考慮過那麼快進度的感情也許並不是愛情。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或許一見鐘情這種東西真的存在,但那隻是屬於極少數人的權利。所以安寧覺得這種事情更是不太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如果真的認真考慮下來,她對蘇芹的感情或許連喜歡都算不上,說不定僅僅隻是好感。哪有愛情會這麼的一氣嗬成連最基本的感情接觸都沒有什麼就開始私奔?

會不會……

蘇芹對自己的僅僅是利用?

利用了自己對她的好感?

安寧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到了,這麼邪惡的揣度,怎麼可以用在蘇芹身上,那個安靜如白蓮花般的女人,似乎任何對她的邪念與惡意的揣度都是一種玷汙。她茫然而又無措的想要揮掉頭腦中的這些想法,可是當她抬起眼時,隻是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嘴角掛著一抹苦笑。

明明以為,即使是被利用,也可以毫無保留的去守護的……

卻原來,還是放不下那揮之不去的苦澀……

還是笑,仿佛這個時候沒有什麼所謂的笑,隻是為什麼連笑都仿佛有著悲傷的力量。

突然,一雙手握住了安寧的手,有溫暖從手上的皮膚,從指縫之間傳入到身體,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抱歉,我遲到了。”是蘇芹。

安寧回過頭,還是那張恬靜溫婉的臉。蘇芹向她笑了笑,笑容乾淨純白。安寧為自己剛剛的想法而感到愧疚,這樣的蘇芹怎麼會有那麼卑鄙的想法,反而是那樣子懷疑她的自己才是更加卑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