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獻公東遷櫟陽,駐紮在涇陽的老舊勢力極力反對,此次繼續東遷鹹陽,已經在櫟陽紮根的老公室,肯定也不願意,並且會極力反對。
彆的不說,國都一遷徙,自己的土地不就要貶值了。
這與“盤殷五遷,眾人皆怨”何其類似。
嬴駟崽作為太子,屆時肯定被公室和舊世族那邊盯著死死的,說不準還要拿來做文章。
誰知道上次太子犯法,有沒有這群人挑唆的緣由。
阿一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畢竟後人都是都踩在前輩肩膀上,才有一步步的革新發展。
提前給駟崽做做功課,讓他梳理一下不同立場的人,會如何思索此事,也是好事。
至於“穆公悔辭”與“孝公求賢令”,那都是嬴駟崽日後用得著的王道,一個會反思自己不怕揭短的君主,更能獲得謀士青睞,忠心追隨。
三三忘了他們口中的典故,但是個中人情世故,禦下手段聽得津津有味,直覺阿一現實中,肯定是經理以上級彆的主管。
一般打工人,就算看書時可以指點江山,也絕對沒有這麼深刻的領悟,除非他自己試過用這一套帶手底下的人。
“他真的不是什麼都會嗎?”沒受過社會毒打的清澈小二,在線疑惑。
半個時辰後,聽得不明覺厲的小二,摸了摸表麵凍結的肥皂,問三三:“可以切了嗎?”
三三舉起刀子:“切!”
刀子落下去,暢通無阻,隱隱有種稀疏手感,讓他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
他提起一塊肥皂,“啪嗒”,又軟趴趴摔了回去,爛成泥。
小二伸手撚了一小塊,放進旁邊的木盆裡,見上麵的油脂遇到肥皂後散去,興奮扯三三衣袖。
“成了成了,有用的。”
駟崽背著書卷,彎腰看盆裡四處逃散的油,也覺得頗為驚奇。
真是神怪的現象,用油脂做出來的肥皂,居然可以把油汙嚇跑。
三三鎖眉:“既然有效果,怎麼肥皂不成團呢?”
一坨坨,太難看了。
他忍受不了。
小二道:“會不會是我們鹽水放太多了?”
三三挽袖子:“你把這些裝起來,讓廚師用來洗手算了,我再試試。”
試試就試到哺時。
連續兩次調整鹽水比例的肥皂液,都不能凝固。
三三氣成青蛙。
嬴渠梁飯前挖了一勺,用來洗乾淨手上的墨痕,覺得效用不錯。
他鼓勵道:“善!比草木灰方便許多。”
收拾火灶和炊具的膳夫、庖廚,更是驚喜。
以往用草木灰清洗,總是擔憂沒把灰弄乾淨,挨一頓罰,都得對著太陽,一遍又一遍,把每個縫隙都看清楚,擦乾淨。
現下可好,肥皂顏色與炊具大不相同,不必過於擔心。
他們對住在寢殿的慕朝雲幾人,更是好奇了。
到底是什麼人,才會這樣多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