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愣神一陣,神色再次堅定起來,用耒耜隔著溪水,對準三三鼻尖。
“打、打劫!”
三三垂眸看著眼皮子底下的耒耜,輕咳一聲,氣沉丹田,頗有氣勢地喊道:“休想!”
一群流氓六七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繼續。
按道理,對方不是應該求饒一下?
瞧那小身板,起碼得兩個才能拚成他們一個人,怎麼就這樣有恃無恐。
見他們都不動,也不說話,三三提醒:“你們應該說,‘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①才對。”他用和善的痛心眼神看他們,“沒經驗啊你們!”
對方氣勢這麼弱,怎麼可以突顯他的高大形象!
此等場麵,放小說裡寫都嫌棄不夠爽,要被讀者譴責的!
一個個的,不懂事兒。
流氓的耒耜往前懟了一截,差點兒戳到三三鼻孔去,害得他還要折腰往後躲開。
“少廢話,我們不要你們的錢。”
三三瞬間收緊自己的衣裳:“你們還有此等愛好?”
遊戲世界這麼開放的嗎。
他也開始懷疑到底過審沒有。
小五將手上的水甩掉,把畫板往旁邊一放,撿起地上大石頭拋了拋:“還跟他廢什麼話,你讓開。”
“好咧,姐。”他彎腰退下,雙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您隨便,姐。”
對方每次完成任務以後,都把積分換成點懟到力量上,他一個狂堆智慧的弱男子,實在惹不起。
流氓你看我我看你,皺眉道:“女郎上一邊去,我們隻找這位……壯士的麻煩。”
說到“壯士”兩個字,流氓像是吞了生蒼蠅還要誇一句好吃一樣,滿臉都寫滿了違心,可要稱對方一句“先生”、“君子”,他又開不了口。
壯士表示:“這是我們家老五,有事兒找她,我隻是個跑腿的小弟而已。”
小五很有老大範兒地打起先禮後兵的旗子:“你們為何要在進入魏境之前攔截我們?還有,你們到底是秦人還是魏人?”
若是秦人,可就有好果子吃了。
帝女讓他們時刻謹記的新律中就有“五人盜,贓一錢以上,斬左趾,又黥以為城旦”的規定。②
也就是說,如果這群人裡麵,有五位是秦國人,曾經打劫的數額有一錢以上,就會被斬掉左腳趾頭,在臉上刺字以後,被丟去築城。
期限四年。
流氓紅著臉道:“與你們無關。”
三三和小五頓時覺得有些蹊蹺,於是將一個將秦劍重新掛到腰上,一個把石頭丟了,伸出雙手:“壯士饒命,請輕點抓。”
他們嗅到了劇情點出現的味道,肯定有什麼情節在前路等著他們。
一眾流氓:“??”
滿懷戒心與疑惑的幾人,用藤曼將兩人綁了,還用黑布蒙了眼睛,一路拉扯回山林深處。
一路上踢了無數石頭和絆了無數次亂草的三三提出請求:“能不能換一條路?”
這走的壓根兒不是路,是他赤紅的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