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袋,兩天後。
商場裡人突然爆滿了。而且幾乎所有人都在買一些很正式或很另類的衣服,有的是買西裝和晚禮服,有的則是買了古怪的長裙或是牛仔服。
如果隻是平時的客流量也就算了,但這個週五似乎人異常的多,而且各種各樣的人都出現在了這裡:有那麼一部份人甚至隻是初中生而已,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家庭主婦一樣的女人。
“呐呐!小田田你來幫忙看看這件衣服怎麼樣啊?”正試穿著西服的青年轉過頭去,看見女生穿了一身拖地的白色晚禮服。
“狩沢你不覺得一定會被人踩到裙擺或是認為你要去結婚麼?”門田吐槽她。
“哦哦真美麗啊狩沢!簡直就像是撲殺天使裏麵的女主角一樣!”遊馬崎也在旁邊添油加醋,聽不明白他到底是想說這身衣服好還是不好。
“你們兩個討厭!”狩沢轉身麵對正在試鞋的渡草,“渡草你來看看嘛!”
“……總之沒有琉璃好看。”
“……夠了!……啊!”賭氣一般衝向換衣間,卻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擺摔倒了。
“你看吧……”門田搖了搖頭,“好歹換個能跳舞的衣服啊。”
……
……
商場裡不分上下級,隻有一部份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就是——明天,傳說中的DOLLARS內部舞會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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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袋,次日晚上。
穿著及地禮服的小女孩跟著高大的穿西服的男子走在街上,兩人都戴著有著華麗銀線花紋的麵具。身邊還有各種各樣戴著麵具的人,與他們同向行進著。
“哇~這些人都是DOLLARS?”女孩子純真的聲音迴響在街上,“好酷!好多人!——誒對了~靜雄哥哥和臨也哥哥也會在的吧?”
“小姐,請小聲點,”男子俯下身對她講,“您這樣明目張膽地說出那兩位的姓名可不太好。”
“啊,抱歉啊赤……不不,亞瑟。”
“……是小茜?”雖然同樣戴了麵具,但迎麵走來的青年還是穿著自己弟弟送的酒保服,一眼就能認出來是誰,“你怎麼也來這個舞會?”
“靜雄哥哥~!”小巧的女孩子撲到青年身上,很親昵的樣子,“我也是收到了短信哦~雖然我不是DOLLARS呢~”
然後轉過頭去對著男子歪了歪頭:“不過亞瑟他是DOLLARS呢~”
“亞瑟……?網名嗎?”麵對並不熟悉且沒有招惹他的人,靜雄還是表現得很有禮,“初次見麵。”
“嗯,請多指教了,以前一直聽茜小姐說靜雄哥長靜雄哥短的,很高興能這樣見一麵。”
於是靜雄抱著小茜、赤林跟在後麵,三人同行。
“說起來,靜雄先生,你知道這個Party的目的是什麼嗎?”
“啊?啊,知道一點點……似乎和無聲鬼有關吧。”提到這一點,靜雄額頭上頓時冒出青筋,但還是忍著怒氣沒有表現出來,“啊啊真是令人討厭的話題,我們可以不談這個麼。”
“當然。”雖然在靜雄懷裡的小茜不清楚內情,但作為栗楠會的幹部,赤林還是知道的——那個被無聲鬼砍成重傷的藝人羽島幽平就是靜雄的弟弟。
“不過還真是人多啊,DOLLARS。”赤林望了望四周,“還是說無關人士請得太多了?”
“亞瑟好遲鈍哦!我們才不是什麽無關者呢!”一直有聽沒懂的女孩突然開口,“靜雄哥不是有說和無聲鬼有關嘛!我們這些被襲擊者當然也……”
“小茜也被襲擊了?!”靜雄終於忍不住怒氣,呈現出要暴走的趨勢,“啊好的這傢夥我一定要把他踩碎!比踩死那個死跳蚤還要用力!”
“靜、靜雄哥哥……?”看到靜雄的臉整個黑了下來,小茜才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一些不太對的話。
突然一瓶牛奶擺在了靜雄的視線可及範圍內。
“哥哥,”抬頭,麵前帶著妖怪麵具的人正是剛剛出院還未完全恢復的幽,“這裡是會場門口,千萬不要在這裡暴走,我會很傷腦筋。”
“還有,哥哥身上的這位、身後的那位,請出示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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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舞會現場占用了Sunshine Building的一至五層。所有的DOLLARS成員都可以自行選擇樓層,非DOLLARS人員請呆在一層,但一層的中央部份為組織者席位所以不可以隨便進入,請注意這一點。”
“二至五層有大屏幕可以觀看到一層的主席臺,所以不用擔心錯過什麽。”
“還有就是,請不要摘下您的麵具,也不要強行扯掉別人的麵具,否則我們會幫您進行退會手續……”
“……最後聲明,本次舞會的所有現場開銷都是由主辦方支付,隻要您不打碎現場的事物、不偷竊、不違反公德,您就可以好好享受這個晚上。”
話語由五席上穿著古騎士風衣服的無頭騎士指下打到PDA上,傳入廣播處的電腦裡,通過擬人聲軟件轉化為聲音,播放到整個建築之中。
“你瞧你瞧,無頭騎士真的也是我們的一員呢!”
“哎呀這次集會可是比上次盛大多了~”
“就是~門口‘檢票’的竟然是羽島幽平!”
“咱們的LEADER到底是誰啊?”
所有的人都議論紛紛,一旁桌子上擺放的自助美食都堵不住他們的嘴——當然有一些戴著不可拆裝且佔據全臉的麵具的人就隻能多說幾句或者掰斷自己的麵具了。
“真是熱鬧呢。”戴著左半邊透明右半邊全是血色的麵具的少女看了看會場內的景象,也走進了這棟大樓,看似自言自語地說著,“大家,都在嗎?”
“母親,我就在你身邊。”一個青年突然俯身在她耳邊說道。
——咦?是黃巾賊的……?
“母親,他們都在那邊,”青年指著東南方向的角落,那裡站著幾個人,麵具下的眼睛透出紅光,“大家都在按照母親您的指示集合。”
“……”她認得,這些集合起來的人裡,有一半都是黃巾賊的人,其餘的才是DOLLARS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短信……到底都發給了誰?
沒有時間讓少女繼續疑惑下去,突然中央的燈都亮了起來,一個帶著藍色鯊魚紋麵具的少年坐上主席的位置,麵具未遮住的下半張臉上掛著非常自然的笑容。
“大家晚上好啊。”不對……這個聲音雖然很耳熟……但是不是帝人。
“今天我們正式開場前,要請出兩位嘉賓呢。”少年稚嫩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到所有在場的DOLLARS及“無關人士”的耳朵裡,讓人難以相信這就是DOLLARS的LEADER。
“一位……各位應該都在門口見過了吧?帶著怪物麵具的羽島幽平先生。他是這次活動的贊助方。”
“另一位……”燈光突然都消失了,整棟樓內黑漆一片,“就是現在追光燈下的那位——”
一盞燈亮了起來,直射到一位少女身上,她穿著黑紅晚禮服、帶了一個磨砂半透明的麵具、頭上係著標誌性的紅色絲帶。“——聖邊琉璃小姐。”
就在這一瞬,倏然有什麽閃亮的東西投了過來,但是被琉璃一閃躲過。
接著,就在琉璃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白色禮服的少女突然從人群中衝出,掐住琉璃纖細白淨的脖子。
“死吧!HOLIC REO!”少女惡毒地吐出話語。
HOLIC REO,那是琉璃作為永沢尚小姐的配音人時使用的網名。
隻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得出來,這個白衣的少女就是無聲鬼。
很多人都驚慌地逃到一邊或是躊躇著要不要上去幫忙,但是瞭解琉璃的人都知道琉璃是怎樣的存在——他們應該不會像這般驚慌——但此時,幽、靜雄,以及那個帶著藍色鯊魚紋麵具的少年,手心裡卻捏出一把冷汗來。
“大家鎮定,沒有事的。”無頭騎士在PDA裡打下字符,電子合成的人聲鎮住了人群,但手指卻是微微顫抖著的,“不會有事,請站在一旁就好。”
——這個計劃……差一點他都可能會死啊……
——看他那麼鎮靜……爲什麽有那麼大把握……
——到底要不要上去救他……
瞬息之間幾人便冒出類似的想法,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被掐住的
“咳、咳咳……”被掐住脖子的女子沒有反抗或是掙紮,雙手低垂在兩側,而沒有遭遇任何反抗的兇手也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手上力量微微放鬆。
“……我、不是、聖邊琉璃……咳咳……”經過變聲器一定處理的極其清冽的少年音從麵具下傳來,“你暴露了啊……咳、平利……不、鬆下克先生。”
“少女”陡然鬆手,隔著麵具依舊能感覺到他的驚恐,略帶女性意味的男聲響在大廳裡:“你、你是誰?!爲什麽知道我一定會出現?!”
“咳咳咳咳……這兩個問題麼。”一手撫著嗓子,一手拿出手機,女裝的少年仰起臉來看著比他高出許多的青年,聲音從領口的小型話筒中傳入整個樓內的廣播係統,“後者是因為我知道你深愛著永沢尚小姐。”
少年果斷地按下發信鍵。
三秒之後,在場所有DOLLARS成員的手機都同時響了起來,就像設計好的一樣,鈴聲一律是華爾滋樂曲,電子音版、鋼琴音版、風琴音版。
電子音鋼琴音風琴音、電子鋼琴風琴、電子電子電子電子鋼琴鋼琴風琴風琴鋼琴鋼琴電子電子風琴風琴風琴電子電子電子電子鋼琴鋼琴風琴風琴鋼琴鋼琴電子電子風琴風琴風琴電子電子電子電子鋼琴鋼琴風琴風琴鋼琴鋼琴電子電子風琴風琴風琴鋼琴鋼琴風琴風琴鋼琴鋼琴…………
所有的鈴聲都疊加在一起成為極為恢弘癲狂卻依舊優雅的旋律。
“而這就是我的對你前一問的回答。”
透明卻又模糊的麵具後,少年的嘴角隱約向上揚著。
“算是開場曲吧,讓我們來跳華爾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