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過臉去,劍子的聲音大的嚇人,震的他耳朵嗡嗡的響,“吾知道佛劍是和尚,吾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是佛門弟子了。”
“好吧,你知道最好,不過就算他不是和尚也不行!你怎麼敢,怎麼敢……私奔!你堂堂儒門龍首,那麼大把歲數,還學人私奔?”口不擇言,劍子仙跡未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過已然踩到了龍宿的底線。
“汝給吾閉嘴!”不要跟吾提歲數,吾不想聽歲數,吾都不怕日光的嗜血者了,歲數什麼歲數!
佛劍從頭至尾雲裡霧裡一直沒有發現劍子到底有什麼可氣,“劍子。”他頗威嚴的喊了一聲,成功讓道人的注意力轉向自己,“你很計較私奔麼?你小時候每次被道尊斷了糧,不也經常找我一起去儒門尋龍宿私奔麼?”
阿咧?佛劍你說啥?我啥時候找你去跟龍宿一起私奔?你是吃齋吃到傻還是怎樣?
“佛劍講的無錯,奇怪的是汝,到底在發什麼毛病,汝也沒少找吾們私奔啊。”龍宿自然知道劍子在氣什麼,但他就是要裝傻到底,嘔死這個沒良心的老道才好。
“啊?”道門先天異常懵懂的看著他的兩位好友,什麼叫他沒少找他們私奔?現在到底說什麼?難道他對私奔的理解有問題?
“汝(你)難道忘了私奔就是私自投奔麼?”釋、儒頂峰用一種可以說是帶了輕微鄙視的眼光,看著這位自小相識的至交。
誒誒誒,劍子被一語驚醒,天呐,竟然是說縮句法……那個玩意兒,幾百年都沒玩過了,他哪裡會記得。劍子摸著頭對著兩位好友尷尬的傻笑著,陪著不是說自己太久沒用忘記了。得到的是龍宿勾著佛劍臂膀轉身離開的背影,以及儒門龍首冷冷的一句,“汝就是沒心沒肺罷了,同樣百年時光,緣何吾與佛劍就記得清楚呢?”
看著一臉,免解釋,現在才想理由太晚了的龍宿,劍子頓覺無力,早知道就不那麼衝動了。
“劍子,汝記得今日是何日麼?”挑著眉趾高氣昂的問著,他以疏摟西風做賭,劍子一定不記得。
“呃……你生日?還是佛劍?”於是連沉靜佛者都給了他一個,你很笨的眼神。
紅衣的少女端著茶點笑吟吟的走到桌前,一邊擺放著小碟子一邊道,“先生,今日是七夕佳節呀。”
於是修道人又不怎麼開心了,七夕,忘記固然是我的錯。但是,好好的七夕乾嘛還搭上佛劍?他是出家人誒,出家人需要過七夕麼?
看著他鬱悶的眼神,龍宿輕笑出聲,金眸眯著狡黠的彎度,“和尚,道士說他不想帶你玩。”
佛劍瞥了那一臉僵住表情的劍子好友一眼,淡淡的回道,“書生,這筆賬我記下了。”
喂喂喂!現在怎樣?欺負人啊?欺負他劍子仙跡全江湖聞名的老實是不是?
“好友,吾不介意提醒汝。百年前江湖動亂,彼時吾等曾相約,若有朝一日江湖風浪平息,吾儒門也無須多加牽掛。那麼日後歲歲年年,無論何種佳節,三教頂峰,同進退矣。”龍宿啜一口茶,講話頭交給佛劍,佛者順勢言,“劍子好友,莫非是想反悔了?”
“哈,非也,非也……怎麼會呢。”不是吧,七夕也算?七夕誒,是七夕誒!用不用這樣的?以後需不需要連清明和重陽都一起?
“對了好友,那個……咳……紅棗蓮子的啥湯,你燉來作甚?”七夕用不用喝那個?不如用綠豆比較好,清熱解暑。
“那個是給鳳兒還有言歆定親用的應景啊。”龍宿搖著扇子輕描淡寫的說了個雲淡風清,卻是一語激起千層浪。立在兩旁的小雙仆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家主人,不是吧?主人你玩到我們身上?
“龍宿說你們兩人私下已然感情甚篤,特借今日佳節,我們三個長輩又都在,就先把親事定下吧。”佛者沉穩的抬頭看著兩個孩子,目光和藹,讓仙鳳和言歆根本說不出一個不字,更何況,雖然不像自家主人說的那樣誇張,他們確實於對方有好感。
“這樣啊,很好,很好。我也是看著你們長大的,鳳兒,言歆,日後辦了喜事,夫妻間要舉案齊眉,白頭到老……”還沒說完嘴裡就被灌了一碗甜湯,擺明了是龍宿嫌他話多。
“汝將這些話留到大喜之日可好?”
穆仙鳳和莫言歆看著三位長輩和睦的坐在桌邊,主人和劍子先生你來我往的鬥上幾句熱鬨,佛劍大師在一邊唇角染著若有似無的微笑,時不時的搭上幾句。經過了那麼久的江湖風波,還能見到他們如此,作為他們兩個晚輩,真真是此生無憾了。
惟望此景不□□相守,共喜樂,年年此日笑語如潮,已足矣。
鏡花水月,戀喜貪歡,何妨一醉,何妨長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