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湖上/我的孤獨如天堂的馬匹
——海子
早上醒來,隻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裡隱約有一個女子,我卻怎麼也想不起她的臉。
離開宏村的時候,還是清晨,我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南湖,有無數陽光在湖麵上跳舞。
我們最終決定先去西遞,西遞與宏村同屬黟縣,相距較近。媽媽說了,既然來臨,肯定要都看完了才走,雖然人們對西遞的評價不如宏村,可是西遞也必定有它的可觀之處。
從宏村坐車到了黟縣,又從黟縣坐上了去西遞的汽車。剛上車的時候爸爸坐在了第一排,隻剩下最後一排的位子,過了一會看見前麵有了空位,我和媽媽便坐到了第二排靠窗的位子上。剛坐下,媽媽旁邊的一個看似本地人的大嬸就熱情地和我們攀談了起來。
“你們是去西遞旅遊的吧。”從我們的打扮,口音便知道我們是外地人。也碰巧,這車上似乎也就我們一家是遊客。“是啊,我們從宏村過來。”媽媽說道,“你是西遞本地人吧。”“我是土生土長的西遞人。哦,你們看完了宏村過來的,我跟你們說啊,要看古建築,宏村是絕對不如我們西遞的,並不是因為我是西遞人,我才這麼說。”大嬸有點憤憤的說,看來她對西遞的名望不如宏村,很是不滿。“廣告做的好,不如我們西遞好。我和你們說,宏村是由一個香港富商承包開發的,廣告自然打得響,當初這個富商也來到我們西遞,可是我們老百姓和政府都反對由他來開發,我們廣告做的不如他們好,可是我們的古建築絕對比他們的好。”我和媽媽都微笑著應承,對於學金融的我,廣告效應我當然明白。不過老王賣瓜,自賣自誇,誰也不會說自己比彆人差。對於她的這番言語,我和媽媽還是半信半疑的,耳聞不如眼見,好不好,一會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其實,當初宏村能出名還是沾了我們西遞的光。”大嬸又徐徐的講道,“過去宏村的一位小姐,嫁到我們西遞來。她父親是個大官,為了比彆的當官的嫁女兒嫁的更有排場,他給那位小姐陪嫁了一座走馬樓,現在還留在西遞的村口。可惜後來這個小姐丈夫病死了,小姐年紀輕輕也死了。她父親又為她建了座牌樓。我們西遞原先連著有十三座牌樓,□□時被毀了,現在就剩下兩座了…”
我一聽見牌樓,腦子裡靈光一閃,連忙打斷她的話,“你說的那位小姐,她的父親是不是曾在鹹豐年間任奉政大夫,她後來拋繡球招親砸中了西遞的一位胡公子?”“是,反正是個大官,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官,就是拋繡球選中的。”大嬸很高興我能迎合上她的話,“就是因為這座走馬樓和牌樓,後來宏村才漸漸出了名。都是沾了那位小姐,也沾了我們西遞的光。”我沒在意她又說了些什麼,我卻很興奮,像發現了什麼重大新聞似的,我輕輕轉動手腕上的鐲子,粉鐲啊,粉鐲,你的主人曾在這兒生活過,她還留下了一座走馬樓和一座牌樓。
“你們本地人怎麼進入村子呢,檢票員認識你們村子裡的每個人嗎?”媽媽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她似乎又想到了一件感興趣的事。“是啊,檢票員不僅認識我們村子裡的每個人,連我們每個人三代以內的親戚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大嬸答道,“你麼一會進了西遞,也會有免費的導遊給你們講解,不過他們隻能帶你們到一部分景點,我也可以給你們當導遊,我能帶你們看完整個西遞。”我和媽媽都聽出來她話裡的意思,原來是拉生意的,都隻是應付的笑笑,並不感興趣。
到了站,正準備下車,方感覺陽光有點刺眼,便問媽媽要太陽傘。“傘呢,”媽媽看著空空的雙手,“傘怎麼會沒了?剛剛明明一直在我手裡拿著啊。”我和媽媽在空了的車上找了一遍,隻得雙手空空的下了車。“我們開始坐在後麵,一定是被最後一排的那個小男孩順手牽羊給拿走了,”媽媽分析道,“他在我們之前一站下的車,我們都沒有注意到…”
我沒有聽清楚媽媽在講些什麼,隻是怔怔地想,我的傘丟了。爸媽並沒有多在意丟了一把傘,他們去買門票了。我一個人慢慢的蹲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的心裡湧出了那麼多的悲傷,那不僅僅是一把傘,那是我最喜歡的傘,腦子回想著它陪伴我走過的那些時刻,那把承載著我的記憶的傘,我把它弄丟了,連同曾經留在傘柄上的溫暖。
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一個金色頭發的小男孩在我身旁跑著玩,他停在我麵前,用他那藍色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我,仿佛在問“Why are you cry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