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布魯斯抬手扶住了傑森抬起來的手臂。

傑森扯了扯嘴角，在布魯斯逐漸嚴肅起來的表情中，對著布魯斯豎起了中指。

布魯斯：……

傑森憤怒地從布魯斯手裡抽回了自己的手。

媽的，虧他還惦記著布魯斯，想著幫布魯斯去抓兒子。

結果誰能想到，布魯斯背著他已經有了新羅賓？！

自認為隻是離家出走幾天的傑森震怒了起來。

難怪當年迪克知道這件事後會那麼生氣，這誰不生氣啊？

這種事情他這個前任完全不知情！！！

一時間傑森很難分清，到底是迪克從報紙上知道布魯斯收養了他令人生氣，還是他醒來發現新羅賓站在麵前更令人生氣。

千錯萬錯，都是布魯斯的錯。

所以，fuck batman！！！

fuck！！！

站在旁邊，目睹了一切的提姆後退半步，同時默默在心裡附和了一句。

fuck batman！

講一件十分悲慘的事。

雖然提姆才剛上崗，但他除了晚上要用羅賓的身份去夜巡外，周末還要抽空去韋恩集團幫忙處理文件。

再這樣下去，韋恩集團直接改名叫德雷克集團好了！！

自己家還有公司的提姆發出了憤怒的聲音，一個人同時照看兩家企業，他承受了太多不應該承受的。

……

不得不說，布魯斯不愧是蝙蝠俠，擁有著常人沒有的心態。

哪怕正麵了自己兒子的中指，他也能麵不改色地將對方給抱起來，無視掙紮，重新將傑森塞回了醫療床上。

“彆動。”

布魯斯製止了想要再次跳下來的傑森，他認真地注視著表情豐富，一看就知道正在心裡罵臟話的傑森。

“傑森，我想和你聊聊。”

“我知道你的記憶缺失了一部分，我想和你聊聊這些，還有……”

說著布魯斯朝著提姆看了一眼，“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家裡發生了什麼。”

“那是提姆，他這段時間剛加入我們。”

想要跳起來給布魯斯一拳的傑森安靜了下來。

他倒要聽聽，布魯斯準備怎麼對他解釋新羅賓的事情。

“再次之前，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站在不遠處的提姆控製不住地笑了起來，那雙藍色眼睛裡，是這半年裡從未有過的放鬆。

真好啊……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布魯斯這麼放鬆過了。

自從半年前，傑森離開布魯斯後一切都變了。

蝙蝠俠變得比以前更加憤怒，下手也變得更加殘忍，就連精神狀態看起來也岌岌可危。

如果再這樣下去，蝙蝠俠肯定會出事，需要有人拽著蝙蝠俠才行。

帶著這樣的想法，早已從蛛絲馬跡中察覺到蝙蝠俠身份的提姆，在某天早晨敲響了韋恩莊園的大門。

這就是為什麼提姆會成為羅賓的原因。

——他想拉住隨時失控的蝙蝠俠。

既然前任羅賓回來了，那他是不是就能退休了？

意識到自己即將能成功成身退，可以繼續當普通人的提姆表情安詳。

噢，對了，在此之前，他應該把空間留給久彆重逢的父子才對。

“布魯斯，我先上去……”

“等一下提姆，這件事情你也有知情權。”

察覺到提姆想說什麼的布魯斯開口，“提姆，你也是這個家的一員。”

“好。”提姆原本準備後退離開的動作頓住。

是發生了什麼彆的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還是塔利亞那邊出現了什麼意外？

“塔利亞告訴我，我有一個兒子。”

提姆：？

安靜呆在角落的阿爾弗雷德：？

正準備告訴布魯斯這個消息的傑森：？

等一下，你在說什麼？？？

媽的，合著那是你和塔利亞的孩子是吧？？？

傑森在心裡狠狠地罵著臟話，原來是刺客聯盟，原來那個臭小子的母親是塔利亞！

難怪他會被一群刺客聯盟的刺客追著跑，合著全都是你小子引來的是吧？

刺客聯盟少主沒事來哥譚玩跑酷乾什麼？千裡尋親嗎？？

那當時的那段對話又是怎麼回事，在玩角色扮演嗎？？

這是什麼刺客聯盟的奇怪愛好嗎？？？

傑森咬緊了後槽牙。

既然布魯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那麼沒多久布魯斯就會把那個臭小子給接回來。

等到那個時候，他一定要狠狠地按著那個臭小子給打一頓！

“他是我和塔利亞的孩子……”

此時的布魯斯還不知道，因為達米安他即將錯過什麼。

“那個孩子從小在刺客聯盟長大，三觀可能和正常人有些不太一樣。”

傑森點了點頭，布魯斯說的這點他早就發現了。

看那小子殺人和切菜一樣，對自己人都不帶留手的樣子，三觀不正常才是正常的。

“他的名字叫達米安，過段時間塔利亞會把他給送到韋恩莊園……”

達米安。

終於知道那個小混蛋名字的傑森舒了口氣。

不錯，達米安，聽起來就是一個讓人不太愉快的名字。

布魯斯挑挑揀揀，把達米安的事情和眾人講了講，也算是打一個預防針吧。

畢竟按照刺客聯盟的畫風，注定了達米安的性格不會太好相處。

絮絮叨叨地說完達米安，布魯斯將目光落在傑森身上。

“傑森，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

站在一旁的提姆和阿爾弗雷德對視一眼，他們兩人默契地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接下來的時間，將留給這對久彆重逢的父子。

“嗯？”對布魯斯一肚子意見的傑森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從他醒來到現在發生了太多事情了。

即使他沒有說出口，但周圍的一切都在告訴他，他不在哥譚的這段時間錯過的很多。

其中最明顯的就是滄桑了很多的布魯斯。

傑森迫切地想要知道，這段時間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我想我是不是應該和你多聊聊，多給你一些時間……”布魯斯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痛苦又壓抑地看著躺在醫療床上的傑森。

“但我一直沒等到這個機會。”

他曾以為傑森會永遠離開他……

傑森沒有說話，他感覺到了布魯斯身上幾乎溢出來的痛苦。

在此之前，他從未見過布魯斯這副模樣。

發生了什麼？

傑森有些不安地動了動手指，是因為他嗎？

“我很抱歉。”

“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傑森說話的速度很慢，“我離開哥譚……多久了？”

“半年。”

布魯斯閉了閉眼睛，他還在和自己做著鬥爭，“我不確定要不要告訴你這些，傑森，這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

“我想知道。”傑森直直地看著布魯斯的眼睛，“布魯斯，我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那些充斥在他腦海裡的尖叫聲和笑聲，幾乎要吵得他睡不著覺了。

傑森對這些並不是沒有猜測，在他沉睡的時候，腦子裡不斷會有破碎的片段閃回。

那些閃回的片段，就能讓他勉強拚湊出來大概。

“我……”

布魯斯張了張嘴，那些話全部堵在了他的喉嚨裡，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在擔心什麼？”

因為身體的緣故，傑森說話總是斷斷續續的，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流。

傑森看著布魯斯，“我接受不了這一切？接受不了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拜托，我在十二歲那年就敢撬走你的輪胎了。”

“告訴我，布魯斯，你在擔心什麼？”

“是因為……小醜嗎？”

在joker這個詞從傑森嘴裡說出來的瞬間，布魯斯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寒意。

他放在醫療床上的手控製不住地收緊。

“是。”

布魯斯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傑森，我……”

“布魯斯。”傑森打斷了布魯斯沒說完的話，“我從沒有怨恨過你什麼。”

“即使我的記憶並不完整，但我有一件事我可以確定。”

“我不會因為自己身上的苦難去怨恨你。”

布魯斯沒有說話。

但傑森清楚地看見了，布魯斯的表情在他話音落下後變得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