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靖決定去哈佛了。
如同兒子隨口說說留在S大一般,他說了去哈佛,不過也輕描淡寫隻會了一聲,然而寧靖媽得知兒子這一決定的時候,什麼也沒說,隻是一反常態的安靜的靠著坐在客廳看書的的寧爸身邊良久。
其實十五年的時間,一點也不長,相反的,太短太短。這麼一晃,就要過去了。
很久很久之後寧媽說,寧靖回來告訴他自己的決定的那天晚上,她看著站在他們麵前的神色平靜麵容秀麗的兒子,第一次有了壓抑得哭都哭不出來的感覺。
很快這個消息在學校傳遍,到越悅耳朵時候,他正趴在桌子上跟一道物理題奮戰,還沒有回過神來,甚至對著旁人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哪個寧靖?”看周圍同學言語裡全是有關寧靖的得獎寧靖的保送寧靖的錄取,抑製不住的崇拜羨慕,再細細一聽,越悅一向不想事情的腦袋裡,突然就變得空白,心裡莫名的,就有了說不出口的鈍鈍的疼。
不是說好一起讀大學,一起工作的麼?寧靖這個騙子。越悅第一次憤怒的在心底偷偷罵。
然而傷心地感覺還是遠遠大於被蒙在鼓裡的憤怒。
越悅拿著筆在紙上漫無目的的亂畫,細心的同桌提醒他,“上課了,回神啦,老師快來了”,隨意的低頭去看越悅桌上的草稿紙,紙上有著淩亂不堪計算公式與塗鴉,空白的地方仍能很清楚的看出 “寧”字來。這小子,原來有喜歡的女生了,同桌心裡笑。
下午的放學時候,磨蹭許久的越悅出了教室,不意外看到靜靜立在那裡的挺拔身影,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卻似乎就有了與同齡人完全不同的沉穩與淡然氣質,似乎與生俱來,也許是在某個他沒發覺的時候,就慢慢成長了,離他早就越來越遠,可笑他還偷偷的妄想能趕上他,與他並肩前行。
越悅迎向寧靖的步伐,越來越遲緩,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終於停了下來。寧靖從他出來的時候就在看著他,隻是淡淡看著,一如既往的姿勢,雙手插兜迎風而立。
兩人第一次這麼靜靜對望。
不過咫尺的距離,竟像隔了天涯。
板著指頭數著天數的日子,是很讓人難受的,偏偏那日子代表的是最讓人受不住的“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