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天庭非向往
莫道天庭非向往
直騰飛青雲之上!
直騰飛青雲之上!
再細數月華如霜。
再細數月華如霜。”
張姥一句句念著,月霜跟著一句句念。搖頭晃腦地,迷迷噔噔念著,突然停了下來。“月華如霜?唉,這說的不是我嗎?張姥這首詩裡講的是我啊!”
張姥笑了笑道:“這是巧合而已。”
“不是,這明明講的就是我!”年幼的心靈執拗著。“張姥,你說寫這首詩的詩人叫做戚青雲,十三歲便奪得狀元頭銜對不對。你說,那個戚青雲是不是認識我啊?”
那個時候,月華宮尚在建立之初,連宮主左禪意都甚少被人所知。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剛選為使女的宮女。
張姥撫摸著月霜的頭發:“傻孩子,你知道這兩句詩是什麼意思嗎?”
月霜喜形於色說道:“當然嘍,青雲月霜,說的就是我們倆啊!”
“嗬嗬。”張姥搖了搖頭。“這兩句詩啊說的是戚青雲不滿於朝廷官員奢靡玩樂之風,想著登青雲數月霜,獲得內心的寧靜。”
“你是說他不快樂嗎?”
“嗯。”
“為什麼,他小小年紀就當了狀元。”
張姥看著她:“霜兒你年紀太小還不能理解。”
月霜不再多問,小小的年紀的確不能明白那兩句詩中的無奈,隻是滿心歡喜地想著那個戚青雲的傳奇人物,為什麼他會寫出她的名字來。
也許是童年的事物太過珍貴,便一直彌留於心。那種想起戚青雲就恍然心動的情形即便是這幾年在青樓中也不見消退半分,反而隨著閱曆的增加,對詩中的理解更為透徹而愈加深深迷戀於那人的才情之中。在紙醉金迷的舞姬生涯中,或許唯有他的詩是她的精神食糧。
“隻是因為小時候讀過那兩句詩便一直迷戀於今。”神思魂回,姬子淡淡說道。一向對自己的心事諱莫如深的她,今天竟然主動向薛傅提起,當然隱去了那月華宮的事情。
“直騰飛青雲之上,再細數月華如霜。原來就因為是這詩句,姬子才與那戚青雲來往嗎?”
“對,很傻是吧。”姬子苦澀地笑笑,真的,說起來她的確是因為那兩句詩,自此戚青雲的瀟灑不羈形象深入她的心中,才會對一個陌生人如此之好,甚至去竹林裡等他。可說到底,他於她,之前根本就是陌生人哪。
“不,我倒喜歡姬子這樣的言行!隨興而來,任性而為!姬子是個性情中人。”薛傅這番話說得鄭重,倒不見了那平日裡三分戲虐的語氣。“可是姬子你,和戚青雲有可能……有結果嗎?”薛傅斟字酌句慢慢提出心中的疑問。好吧,既然戚青雲是姬子認定的人,那他又能如何,隻要姬子找到真心喜歡,情意相投。兩人可以在花前月下談詩論賦,那他當然隻能無言退出。不過當腦海裡浮出兩人花前月下的情景,薛傅還真是恨得咬牙!
“薛公子,你似乎總是忘了姬子是個青樓女子,肮臟卑賤!”登時,姬子雙眼突然迸出憤恨的光芒,轉瞬即逝。
“我不許你這麼說!”薛傅坐起來,看著姬子。“姬子,彆說你隻是個不掛牌的歌舞伎,就是言子等其他接客的青樓女子,也不是肮臟卑微,他們付出自己的清白換取生存的機會,用強裝的笑顏贏來銀子,在我看來,他們和用勞力勞動的人或是交易的商人並沒有什麼不同。有付出有收獲。我從不覺得他們是否有一點不如其他普通女子。”
這番話實在是違逆常理,無異於天外來的奇特想法。姬子默默凝視著薛傅許久。
雖然說能被美人注意是件幸事,可這麼被盯著,薛傅也難免有一絲難堪。
眼前明明是玉帶黑冠的薛傅,腦中卻恍然浮現另外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