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 一襲白衣如夜中白虹隔……(2 / 2)

玫瑰嫣然 莊道 7309 字 11個月前

張姥右手劈下。月華宮的人看到暗號,各自列陣。十人圍成滿月形狀,月霜位居正中。雙手合十,攤開,嘴裡喃喃念著什麼。

另一邊,言子赤手迎擊,竟要以死想拚嗎?心下不忍,突然看到那個奇怪的陣形,月華宮可是以術法立宮的。不能掉以輕心。心下一橫,那柄青銅劍劃過言子的頸項。言子半分不退,竟是直直迎著那劍鋒而來。

劍未觸身,頸項卻赫然裂開。青銅劍不比一般劍鋒利,然而卻能凝聚執劍人的氣,化為劍氣傷人。這也是蜀山劍法的精妙之處。能上窺天道,禦劍成仙的武功,放眼全天下,唯有蜀山劍法。

明明是垂死之際,卻依然上前。眼睛瞪得大大的,似很是不甘,下一刻,便倒地身亡。

張姥看著言子倒地,混住的眼珠冒出肅殺的精光。

月霜所列的滿月奪目之陣,在一霎那間猛然發出閃電般的光芒。猶如滿月奪目,劇烈刺眼的光芒能讓人失明而乏力,普通人受到這種陣法將會終生殘疾。若是練武之人,武功越高,影響越小。

沈逐浪瞬間失明,衝來的腳步驟然停下來。然而月霜清楚,這個一等一的高手,下一刻就會恢複如初,安然無恙!所以必須要快!

張姥扔給她一把普通的劍。這對於暫時不能施展武功的沈逐浪來說,綽綽有餘了。隻要刺穿他的心臟,耐他有通天的本領也隻能等死。月霜執劍衝沈逐浪奔去。

月霜高看了自己的陣法,隻那一瞬有恍惚的感覺外,沈逐浪早已恢複,隻待她近身便要奪她命。

就在月霜凝力隻待一劍刺死他時,另一把青銅劍格開了她的劍。劍柄同樣是刻著繁複美麗的山水之形的“蜀”字,執劍人確是薛傅!

月霜登時傻掉。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昨夜還和自己徹夜傾談的公子哥,今天搖身一變就與自己變成生死之敵。而且他也拿著青銅劍,他,他也是蜀山弟子!

薛傅閃避著月霜的目光,看向沈逐浪:“告訴我怎麼回事!”

沈逐浪沒有解釋:“你自己應該能夠想到。”

“不!”薛傅隻覺得有一股氣血轟上腦袋,令他難以思考。怎麼可能,原來自己要追查的月華宮線點竟然是紅衣樓嗎?那姬子她,是月霜使女?怎麼,怎麼會這樣!

“如果為難,就不要插手,我可以自己解決。”沈逐浪說完,便化劍為形。紅衣樓的人有二三十個,他可沒法一個一個殺。隻能用那招一下解決了。

他的青銅劍名為問天,薛傅的青銅劍名為吟雪。

問天劍青銅漸漸變色,越變越淺。

“霜兒!”張姥直呼月霜,她傻了嗎,怎麼呆站著不動。

隱隱透明的問天劍劍身突然消失。就在眾人驚駭之時,千萬個青銅碎片帶著凜冽的光芒自空氣中現形,將所有人圍住,任何人無所遁形!

蜀山上乘的劍法,“化千”!這種劍法不是應該隻有蜀山長老一級才會的嗎?這個蜀山弟子實在是令人恐怖。

碎片擊中人的背部,胸部,直穿入內臟。月華宮的宮女們都翻倒在地,精致的妝容扭曲起來。

言子的眼睛依舊瞪得大大的,似乎憤恨地看著那個一動不動的月霜使女!就在月霜也要被擊時,薛傅猛然醒悟過來,趕到她身邊。替她擋掉了碎片。

月霜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也要傷我心是嗎?”薛傅身形頓住。

月霜右手猛然被人牽住,是張姥。

“走!”兩人騰空,翻身離開了紅衣樓!

沈逐浪追了出去,薛傅緊跟而上。他不可以讓姬子受到任何傷害。

張姥和月霜如貓般快速在屋頂上掠過,薛傅一直跟在自己身後,沈逐浪知道他肯定還是會出手救月霜,便猛然回過身,一連點了他三處大穴。

“彆傷害她!”薛傅對著離開的沈逐浪疾呼。

沈逐浪沒有回頭,這要讓他怎麼回答啊。

薛傅不能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沈逐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追上了姬子。不,不行!

問天劍離她們僅有一尺。突然間,一襲白衣如夜中白虹隔開了問天劍,護住了張姥和姬子。

張姥和姬子都身上有傷,下到地麵。抬頭看到那白衣灰袍在空中交錯翻飛。

“是月歌大使女,還好她趕來了。”張姥說道。

“趕來的還有我。”身後傳來一道女聲。

“月沫使女。”

月沫遞給她們兩粒藥丸。“快吃吧,我和月歌使女聽聞了消息便趕了過來,可是,還是晚了一步,其他宮女如何了?”

月霜和張姥的神色微變。月沫會意,不再多說什麼。看著那屋頂上對戰的兩人。

兩人齊齊格開後退。又幾乎同時穩住身形。

月歌大使女看了看那把劍。“蜀山大弟子,沈逐浪。”

沈逐浪笑笑,看她蒙著麵紗。“月華宮大使女,月歌。”

“難道,月歌也沒有辦法製住他嗎?”張姥不禁擔憂起來。月霜想了想,看來月歌大使女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轉頭看著夜幕中遠處的一個人影。

“沈少俠可否說明一下為什麼要處處與我月華宮作對?”月歌大使女問道。

“邪術歪法。”沈逐浪言簡意賅給了四個字的答案。

月歌輕笑;“天下武功本沒有正邪之分,隻不過是練武之人有善惡之分罷了。邪術歪法,我們月華宮可曾用過邪術歪法去傷害無辜之人?”

沈逐浪沒有任何話回答。是的,在他的心中也不想與月華宮為敵,可是這是掌門人的命令,他不得不遵從。

“廢話少說。”說不過就不說,沈逐浪正欲要再發動攻擊。

月歌又道:“不說廢話,你自己看一看身後。”

身後,要讓他分心嗎?可是這種伎倆在高手過招中就顯得很沒有必要。轉身看去,夜幕下,兩個人站著。再細看。竟是月霜挾持著被點了穴道的師弟!唉,是他太大意了。

月霜臉色冷漠,似乎她手中的人質與她毫無瓜葛。薛傅靜靜站著,神色莫辯。

月華宮中心大殿靜真殿內,雕梁畫棟,大匠工成,空曠寂靜。有著神廟一般的肅穆氣氛。左宮主坐在半月形羊脂白玉座上。

“你和蜀山大弟子正麵交鋒了。”

月歌身形篤直。“是。”

“他武功如何?”

“高。”

“哦,如果月霜沒有挾持蜀山二弟子,那麼你能打敗他嗎?”左宮主三十歲風華,眼眸是練術法至化境而展現的藍色,深沉如海。

“不,我沒有辦法打敗他,就算竭儘全力,也隻能玉石俱焚。”談起那個武林高手,月歌還是覺得驚詫。

“嗯。”左宮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蜀山還真是人才輩出啊。”

“左宮主,我有一事不解。”

“什麼?”

“為什麼蜀山立勢滅我月華宮?”這個一直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不僅是月華宮的使女,就連蜀山的弟子也是不解。雖說他們的掌門說是什麼邪術歪法,但到底這個原因還不至於要置月華宮於死地啊。

“哼。”左禪意輕笑了起來,眼角凝出譏誚的意味。“因為他們的掌門人歐陽修儒心中有鬼。”

張姥的傷經過調養,已好了大半,然而想起昔日言子等宮女都已魂歸九天,便禁不住潸然淚下。

月霜進屋看到張姥未乾的淚痕。也是自愧揪心。

“張姥。”

“霜兒啊。”

“我沒能保住紅衣樓,害了其他姐妹。”月霜自嘲起來。“我憑什麼當他們的使女呢。”

“彆這麼說。你儘力了。前幾天你不都為了她們立碑了嗎。唉,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竟然一直沒有發現薛傅竟然是蜀山二弟子,真是大意了。”

“是啊,似乎我身邊的人都沒有辦法與我一起相處。戚青雲因為他是官,我是妓。薛傅則因為他是蜀山弟子,我是月華使女。根本就是勢不兩立。或許,這就是天意吧。誰能玩得過老天啊。”月霜嗆然,她這一生,也就如此了罷。不能去奢望什麼,因為那是徒增煩惱。

薛傅精神萎靡不振,被沈逐浪乾脆帶回蜀山。麵對著千重疊翠的山巒。薛傅才慢慢恢複了精神。突然有朝一日,沒有留下任何音信離開。沈逐浪以為他是回到九肅,半年後他回來時才知他長途跋涉去了很遠的地方,並且帶來了很珍貴的花種,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