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車撞到以外,她身上的傷,不是你們弄的吧?”
想起她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江諾言皺起了眉頭。
就算是何翼玄,也不可能對一個人下手那麼重,更何況她是女生。
“其他的傷?”
“除了撞到以外,我們沒碰過她。”
“哦!”
“怎麼?她身上還有其它傷?她向你們勒索賠償了嗎?”
如果是這樣,他不會放過她的。敢耍他的人,要做好心裡準備。
“她還在昏迷中。”
雪花開口。
“你們。”
冷淡的話語,不知該怎樣說。
“什麼?”
何翼菱眨著眼睛問。
今天諾言哥和雪花姐好奇怪哦。
”是你們把她放在沙發上的嗎?”
“是啊。”
呆呆的回答,雖然不知諾言哥為什麼這麼問。
“不把她放在沙發上,放哪?她那麼臟。”
鄭小七接口說。
隻見諾言和雪花相視一眼,不語。
”諾言哥,雪花姐,怎麼了?你們兩個好奇怪哦。“
何翼菱饒著腦袋看著他們問。
何翼玄鄭小七也是疑惑的看著他們。
“剛剛......”
江諾言把事情發生說了一遍。
屋裡一片靜,氣氛無比怪異。
“嗯,咳。那個諾言哥,你剛剛說,葉鏃叔他對那個乞丐婆,嗯......”
鄭小七觀察著何翼玄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誰都知道何翼玄特彆看不起葉鏃,儘管他是他舅舅,就因為他曾是個強口犯。
江諾言看了看打破沈靜的鄭小七,彆過頭看向何翼玄。
“翼玄,你打算怎麼做?”
何翼玄麵無表情的看著地麵,眼神裡藏不住的冷漠。
“這,這有什麼難的,給點錢不就.....”
鄭小七知道何翼玄的為難,不喜歡自己的舅舅卻還是要為他做打算。
“鄭小七!”
“呃......”
鄭小七看著眼前火冒三丈的何翼菱,咽了咽口水,摸摸鼻子,小小聲地說。
“要不,就叫葉鏃叔負責。”
江諾言無語的搖了搖頭。
“等她醒了再說吧。”
一直沉默不出聲的何翼玄開了口。
痛,好痛,全身的痛叫囂著,疼得柳淚蝶慢慢的睜開了眼,輕輕的眨了眨。
這裡是哪?
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剛醒來的柳淚蝶模糊的回想著,驀然長大了眼瞳,想起來了。那個時候,那個男人。
柳淚蝶一個激靈,全身顫抖,她掙紮著想起來。全身隻要動一動就會痛,可是她顧不上那麼多。
“啊。”
柳淚蝶隻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噗通。”就摔下床。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隔壁休息的何翼菱聽見了聲響,跑了過來。
“呀!”
她看到了柳淚蝶半躺在地上。
“雪花姐,你快來啊!”
聽見了女生的聲音。柳淚蝶抬起頭。由於江諾言和陳雪花隻幫她處理了額頭上和腿上的傷口。所以淚蝶的臉上還是一片汙臟,被汙水濺透了的裙子也因葉鏃而變得破爛。此時的柳淚蝶眼中的迷茫,讓人感覺到了她的無助與恐懼。
“來,慢點。”
在何翼菱和陳雪花的幫助下,柳淚蝶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你怎麼樣了?還有那不舒服嗎?”
陳雪花輕聲問,怕驚嚇到她。
柳淚蝶沒有回答,她的眼神有些恐懼,她想離開這裡。
這兩個人是誰?她們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他們會傷害我嗎?
柳淚蝶不知道。
“你們?”
沙啞的聲音,發出脆弱的兩個字。
“你好,我叫何翼菱,她是陳雪花,是我堂姐姐,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何翼菱巴眨著眼睛,湊到柳淚蝶跟前問。
“我。”
虛弱的柳淚蝶覺得頭很痛,痛的快撕裂了般。
“我怎麼會在這裡?”
柳淚蝶伸手接過陳雪花遞過來的白開水,輕喝一口。
“你。”
何翼菱和陳雪花對視一眼,不知該怎麼對她說。
“昨天發生的事情,你忘記了嗎?”
陳雪花輕聲的問。
一句話,讓柳淚蝶手一抖,水滴落在了被子上。柳淚蝶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你們,你們。”
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
“呃,小姐。”
因柳淚蝶汙臟的麵容而無法確定她的年齡,何翼菱隻能這麼叫柳淚蝶。
“昨天,我舅舅他隻是喝多了,抱歉!”
何翼菱小心翼翼的道歉。
‘舅舅’捉住了這兩個字眼的柳淚蝶恐懼的看著眼前這兩個人。
“小姐,你?”
何翼菱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眼神裡寫滿恐懼的柳淚蝶。
“我們不是壞人,他舅舅也隻是喝醉了,真的很對不起。”
比較能理解柳淚蝶過度反應的陳雪花再次向她解釋,加重了“喝醉”兩個字。
慢慢聽清了這兩個字的柳淚蝶茫然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兩個向自己道歉的女孩子。也許感覺到他們沒有惡意,柳淚蝶竟慢慢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咳咳......”
嘶啞的喉嚨
讓柳淚蝶咳嗽了起來。
“水,水。”
何翼菱見狀,飛忙又去接了杯水給柳淚蝶。
輕含了口水,喉嚨再次感受到了一陣清涼。感覺好多了的柳淚蝶帶著歉意看了看那杯被自己打翻了的那杯水。
“你家在哪?需要通知你的家人嗎?”
何翼菱保持著好孩子的秉性,溫柔的對流淚爹說。
誰知,茫然的柳淚蝶瞬間被一股悲籠罩了起來。
家?家人?
這一些,我還有嗎?還有屬於我的家?我的家人?
淚水悄悄注滿了柳淚蝶的眼眶,並沒有墜落。
輕輕搖了搖頭。
沙啞的聲音響起一陣哀傷的話語。
“我,沒有家。”
緩緩的說出口,淚水霎那劃過。
沉默,三人陷入了一陣沉默。
不會真的是想騙錢的吧?
何翼菱猜測,但是她卻能感覺到圍繞在柳淚蝶身邊那股無法忽略的憂傷和無助感,讓人憐惜。
陳雪花盯著柳淚蝶看了一會,走了出來。
沒一會又回來了,隻是手裡端著一碗粥。
“你睡了很久了,先吃點東西吧!”
清冷的聲音卻給柳淚蝶的心裡滲透出一絲絲溫暖。
伸手接了那碗粥。柳淚蝶輕聲說了聲謝謝。
勺了口粥吃進嘴裡,這是她離開家吃的最美味的食物。淚水斷斷續續的落進了粥裡。
“如果,你真的沒地方去,就暫時住在這裡吧,一切等你把傷養好了再說吧。”
看著柳淚蝶吃完最後一口粥。陳雪花說出一句讓柳淚蝶無比震驚的話。
何翼菱也愣住了。
陳雪花的冷漠是眾人皆知的。
“可是,不會打擾你們嗎?”
喝了碗粥,喉嚨變得清脆了點,不那般嘶啞。
陳雪花輕搖了下頭。
“不,我不想留下來,我想離開。”
“為什麼?我們都跟你說了,我舅舅隻是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似乎不滿柳淚蝶的拒絕,何翼菱嘟著小嘴。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
柳淚蝶看了看何翼菱和陳雪花,低下了頭。
“你也說你舅舅隻是喝醉了,不是故意的,我也還好好的,所以,你們沒必要這樣做。”
柳淚蝶,你現在隻是一個沒人在乎的人了,為何還要去連累彆人呢?
“呃......那個”
何翼菱尷尬的看了陳雪花一眼小聲的帶著歉意地說。
“開車撞到你的人是我哥哥,我們害你的腿受傷了。”
“你的腿骨折了,不好好養傷,可能會廢掉。”
一旁的陳雪花開了口。
看了看自己剛剛疼痛無比的腿,柳淚蝶愣了愣,已經被人簡單包紮好了,可是那雪白的紗布上滲透著鮮紅的血。
不全是車禍的緣故吧?
柳淚蝶自嘲的閉上絕望的目光。
“我可以把你治好。”
清冷的話語給人帶來了希望與溫暖。
柳淚蝶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叫做陳雪花的女人。
陳雪樺是個很冷豔的女人。冷得讓人不敢靠近,美的讓人移不開眼,是個兩相矛盾的女人。
何翼菱則和她不同。何翼菱像個鄰居女孩,活潑開朗。不能說美麗,卻也是無比尅愛,圓臉,大眼睛。卷卷的眼睫毛,小巧的鼻子,總愛嘟起來的小嘴。讓人喜歡把他當妹妹看待。
“等你傷好了,你也可以隨時離開。”
看著一直看著自己的柳淚蝶,陳雪花丟下這句話,走出房間。
“吶。”
目送陳雪花走出房間,何翼菱湊到柳淚蝶身前。
“小姐,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啊?我不能總叫你小姐吧?”
一直圍繞著稱呼問題的何翼菱終於問出自己的問題了。
“我叫柳淚蝶。”
站在門口的陳雪花聽到這個名字,眉頭輕皺了一下,了無痕跡的走開。
連名字都讓人那麼憐憫嗎?
聽出她的聲音,不過十幾歲。看她狼狽的樣子,落寂的感覺,哀傷又絕望的目光,讓人心情很沉重,很像,很像從前的自己。
陳雪花望著窗外,想起以前發生過的事。
“柳淚蝶?”
聽到了這個名字。何翼菱一怔。
“吶,我可以叫你淚蝶嗎?’
可愛的娃娃臉巴眨著大眼睛,俏皮的樣子讓柳淚蝶暫時放鬆了下來。
“可以。”
“淚蝶,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何翼菱看著臟兮兮的柳淚蝶,輕聲問。
低頭看了看自己,從來沒有過的狼狽。
“可以嗎?我沒有換洗衣服。”
怯怯的聲音。
“當然!”
何翼菱甜美的笑著。
“你沒有換洗衣服,我的可以借你,我的,你應該穿的下吧?”
打量著柳淚蝶,何翼菱才發現,原來流淚蝶這麼瘦小。
“嗯,那,謝謝。”
“不客氣,那你先進去,我去給你拿衣服。”
何翼菱伸手指了指房外客廳對麵的浴室。
“嗯”
得到了柳淚蝶的回應,何翼菱歡歡喜喜的跑了出去,這裡好久沒來外人了,以後有多個人陪自己玩了。
打量了四周,剛剛醒來時太緊張竟沒看清房間,房間小卻雅致很舒服。柳淚蝶輕輕的撐著身體。雙腿慢慢踏下地。痛,腿上傳來無數痛,差點摔倒在地。
柳淚蝶咬著牙,緊皺著眉毛,手扶著桌子。
想起自己的腿受傷的緣故,眼神黯淡了下來。抬起頭,打量四周這裡也許是新開始的起點吧?
想到這,柳淚蝶扶著牆一步一步的往浴室走去。
隻是,眼神裡的黯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