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篇(下) 一個月假期結束之後,我……(1 / 2)

命中注定我愛你 顏若曦 11795 字 11個月前

一個月假期結束之後,我和流川坐同一班飛機回到東京。

下了飛機之後,流川又開始戴上他那頂白色的棒球帽,壓低帽簷走在機場大廳中。我隨他一起出了機場大門,忽然笑著問他:“楓,是你搬去我那兒,還是我搬去你那兒?”

流川錯愕片刻,臉頰開始微微泛紅,我湊到他跟前打趣他:“不會是你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吧?”

他瞪我一眼,快步往前走,不理我。我哈哈笑著跟了上去,自從在瀑布旁邊我們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之後,關係突飛猛進,回來之後住在一起,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我料定流川根本就不會想這麼多,乾脆自己先提出來了。

沒走幾步,我聽見流川說道:“你搬去我那裡吧,離訓練中心比較近。”

我看著他依然紅著的側臉,笑眯眯的說:“好!”

反正霸王假已經請了,再多耽誤兩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休息一天之後,流川歸隊訓練,我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搬去了流川那裡正式開始了和他的同居生活。

第三天,我神清氣爽的出現在醫院,自然贏來了無數醫生護士的關懷問候,在去田崗的辦公室之前,我拿著流川的親筆簽名先去辦公室找了趟越野。

田崗老頭看見我之後自然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的模樣,嘿嘿,也難怪,他在醫科大兼任教授時我就是他的得意門生,到醫院之後又是他的得力手下,一直以來受到各方讚譽無數,從來也沒有像這次這樣突然撂挑子。

正當我唯唯諾諾的對田崗陪著笑臉的時候,流川的簽名終於發揮了作用。越野及時進來報告有急診手術,將我解救了出來。田崗哼哼著讓我馬上去準備手術,我領命而出,知道這次的事情算是過了,拍著越野的肩長籲了一口氣。

手術完成之後,我叫上越野去樓下的咖啡廳喝東西,順便告訴他我這一個月以來的經曆——越野從我學生時代開始就是我的死黨,對他,我絕對可以放心!

聽完我簡單的敘述之後,越野非但對我的選擇不抗拒,而且表現得竟然比我還要興奮,他一邊威逼利誘的說著讓我要好好待他的“偶像”,不然他第一個不放過我之類的話,一邊流著口水說既然我跟流川好了,那以後是不是有免費的球賽可看,還可以跟流川合影留戀什麼的。

我又好氣又好笑的抗議:“喂,我說,我才是你的死黨吧,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再說了,免費球賽我可以幫你問問,合影留戀那是絕對不行——他對照相抗拒得很,我也不過隻跟他照了幾張照片而已!”

越野受了打擊,“切”的一聲換了個話題道:“我說你怎麼以前幾次戀愛都談不長久,到最後乾脆對追你的美女都敬而遠之,敢情你喜歡的是男人啊!”

我笑嘻嘻的答道:“嗬嗬,那幾次戀愛不過是老天爺對我的考驗罷了,如今我通過考驗,上天就把我的真命天子給我送來了!”

越野看著我的笑臉無可奈何:“仙道彰,你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經過幾天的恢複性訓練之後,流川的比賽開始漸漸多了起來,我們的生活也漸漸開始步入平靜。

這天我下班回家,剛一進門,就見流川裹著浴袍正從浴室出來,水霧氤氳,浴室裡的蒸汽從他身後慢慢溢出,更顯得他眉眼漆黑,麵容白皙中透著一層紅暈,當真是說不出的誘人,看得我一陣獸血沸騰,扔下手中車鑰匙,脫掉西裝,扯開領帶,衝過去一把抱住他,下巴在他頸邊不輕不重的蹭著。流川一邊側著頭躲著,一邊伸手推我:“乾什麼,先去洗澡,臟死了!”

我笑嘻嘻的一把將他抱起,親親他越來越紅的臉,低聲說道:“好你個小東西,竟敢嫌你老公我臟,看我怎麼罰你!”

流川沒什麼氣勢的瞪我一眼,我笑著將他抱進臥室,放到床上,此時經過一番折騰,他身上的浴袍早就散開,我正要湊上前去親他,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他腿上一大塊的淤青,心頭一緊,身上原本的□□頓時冷卻下來:“楓,你身上這是怎麼了?”

流川順著我的目光看了看,不以為意的說:“哦,今天比賽時被對方踢倒,大概是那時弄傷的。”

我急忙去扯他的浴袍:“讓我看看還有沒有彆的傷?”

流川往後側了側身,蹙眉道:“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看他的樣子,立刻知道他身上肯定還有彆的傷,哪裡肯讓他躲過去,一把將他浴袍扯下,隻見他右邊手肘上紅腫一片,傷處還隱隱滲著血絲,看得我大為心痛。

流川大概看出我臉色不太好,急忙抓起浴衣重新裹上,說道:“比賽中摔傷是常有的事,你不要大驚小怪了。”

我勉強笑了笑,出去拿了藥箱回來給他消毒上藥,嘴裡抱怨:“你們隊的隊醫也真是的,也不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流川撇嘴:“我有國內頂級的私人醫生,乾嘛讓彆人給我處理……”

我看他臉上一副驕傲表情,剛才心中抑鬱消散不少,點了點他的額頭歎氣:“真是拿你沒辦法!”

處理完傷口之後,我去衝了個澡,然後抱著他在床上躺下來,有一搭沒一搭的逗著他說話,說著說著,我忽然問他:“楓,如果以後你退役了,準備乾什麼?”

流川此時已睡得迷迷糊糊,聽見我的問話,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在我肩上蹭了蹭,嘟嘟囔囔的答道:“那麼久的事,誰知道……”

我側過臉看他,想著他身上的淤青痕跡,一個念頭隱隱在心中萌芽,然後又被我強壓了下來。過了一會,我歎了口氣,終於也慢慢睡了過去。

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流川大概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而我心裡卻從此生出隱憂,總是擔心流川會發生什麼事,而之前生出的那個念頭時不時的會在心中冒出來,讓我平添幾分煩惱。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無意中聽越野提起國內的J聯賽已接近尾聲,流川他們的東京FC憑借隊裡的幾個超級球星的出色發揮,一路過關斬將,戰績甚佳。第二天晚上便是他們關鍵一戰,若是贏了,東京FC便可首次獲得決賽資格,和循環賽上另一隊積分排名第一的川崎前鋒隊一爭高下。

我本來想第二天去現場看流川的比賽,怎奈本該晚上值班的我和越野的另一個死黨植草臨時有事,求我或是越野給他代班一天,而越野這個東京FC的鐵杆粉絲必然是要去看球的,我就隻好留在了醫院替植草值班。

大概晚上九點左右,我去病房裡巡視一圈之後,心裡開始隱隱覺得不安,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一直心神不寧。

查房回來我正坐在辦公室發呆,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嚇了我一跳。接起電話,我剛“喂”了一聲,越野的聲音急切的傳了過來:“仙道,快看電視,流川受傷了!”

我心中一驚,急忙衝到休息室打開電視調到體育頻道,隻見電視裡的球場上一片混亂,好多人圍在一圈不知道在看什麼。流川並沒有出現在鏡頭中,卻讓我更加的著急萬分。

正在我急得恨不得要砸了電視的時候,解說員的聲音響了起來:“看來流川楓這次傷得不輕,場邊隊醫已經跑過來了,大概要給他做全麵檢查,下麵我們就再來看看剛才他受傷時的慢動作回放。”

我屏住呼吸緊盯著電視屏幕,隻見屏幕上出現流川和另外一人爭搶頭球的畫麵,兩人同時起跳之後,另外那人忽然抬手用力一揮,手肘重重的擊在流川左眼上,我看著流川重重的摔在地上,心中頓時一片空白,隨後而來的是一陣細細密密的痛從心底蔓延出來,瞬間席卷了全身。

電視上流川被肘擊的畫麵分彆從不同的角度一遍遍的重播,我一動不動的緊盯著電視屏幕,雖然每看一遍,都煎熬非常,卻根本就挪不開眼。

過了好一會,我終於看見場上隊醫過來將依然躺在地上的流川抬了下去,我伸手想要去拿手機,卻發現自己一向以穩著稱,做任何大手術都能保持絕對冷靜的“黃金右手”此時竟然在不自覺的發抖,連電話都幾乎要拿不住。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方才勉強穩定下來,撥通了越野的電話:“越野,你過來替我值班,我要回家!”

待我心急火燎的回到家中後,卻發現流川還沒有回來,我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焦躁不安的等待。

又過了一會,正當我第N次撥通流川的電話卻依然無人接聽的時候,忽然門口傳來響動,我未及多想,衝到門口拉開門:“楓……”後麵的話還沒出口便被生生打住——門外除了流川之外,還站著一位卷發美女,正舉著鑰匙要開門,看見我拉開門,門口的兩人也都是一愣。

流川率先回過神來,指著陪他回來的美女說道:“仙道,這是我的經濟人,彩子!”說著又指著我對彩子說,“彩子姐,這就是仙道彰。”

彩子點著頭上下打量我一番,我心裡頗有些疑惑,卻讓開門說道:“初次見麵,彩子小姐你好。”

話雖然是對著彩子說的,我的一顆心卻是放在流川身上,隻見他左眼上蒙著紗布,還戴著眼罩,顯然是傷得不輕,我也顧不得有旁人在場,一把拉住他的手急問道:“你眼睛怎麼樣了?”

他搖著頭說:“沒什麼大事,……你不是今晚值班嗎?怎麼回來了?”

我見他轉移話題,心中又急又氣,卻苦於有彩子在場不好說什麼,隻好答道:“我讓越野幫我代班了……”

說著我瞥見站在一旁的彩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急忙招呼道:“彩子小姐請進來坐吧!”

彩子搖頭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聽流川說仙道君是國內赫赫有名的醫生啊,那我家王牌球員的傷就拜托仙道君照顧了!”

聽著彩子略帶著些揶揄的口吻,我偷偷抬眼看了看流川,卻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知道他肯定跟已經跟彩子說過我們之間的關係了,當下拉著流川笑道:“名醫不敢當,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彩子了然的笑笑,告辭離去。我迫不及待的將流川拉到沙發上:“讓我看看眼睛上的傷究竟怎麼樣了!”

說著我開始動手拆流川眼上的紗布,流川微微躲了躲:“隊上的醫生已經處理過了,再說了,你也不是眼科專家……”

我不由分說將他按住,小心除下眼罩紗布,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流川的左眼眼周幾乎完全腫起,彆說看東西,連睜眼都幾乎不可能,可想而知那一下有多重。我將手中的紗布握成一團,有些控製不住的衝他大聲說:“你看見他向你打過來為什麼不躲開?這有多危險你知道嗎?如果撞在太陽穴上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看這樣的傷勢,至少也會是輕微腦震蕩……”

我還要繼續說下去,流川抓著我的肩推了推:“仙道!”

我看見他臉上驚異疑惑的表情,原本有些失控的情緒一下子冷靜下來,我閉上嘴,站起身去房間拿了紗布和消腫的藥膏出來,重新給他敷藥包紮。

房中異常的沉默,牆上掛鐘“滴答”的聲響清脆無比的敲擊著我的心。

給他重新戴上眼罩之後,我靠在沙發的靠背上,攬著他的肩輕聲歎息,他將頭靠在我肩上,仿佛初次相遇時,他靠在我肩頭睡覺一般。

過了好一會,我伸手輕輕撥弄一下他柔黑的頭發,試探著叫他:“楓……”

“嗯?”

還沒睡著,我心裡一鬆,一直盤旋在腦海的一句話脫口而出:“不如,你彆踢球了!”

他身體一僵,猛的坐直了身子,睜大眼看著我。看著他的反應,我心裡有些著慌,卻還是說道:“你看你踢球實在是太危險了,而且我聽越野說你曾經受過兩次重傷,每次都調養了將近一年才痊愈,……以你的條件,不踢球的話,做什麼都沒有問題,再說,就算你什麼都不想做,我也可以養你一輩子的……”

“仙道!”流川打斷我語無倫次的論述,用他沒受傷的那隻眼睛專注而認真的看著我,讓我心中一顫,“我從六歲開始接觸足球,然後進行專業的訓練——我喜歡足球,這是我的事業,也是我的理想,沒有什麼可以讓我放棄它!”

流川的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我怔怔的看著他發呆,過了一會,我勉強笑了笑說道:“越野要是知道我勸你放棄踢球,非跟我絕交了不可!”說著我揉了揉他的頭發,“聽說你們會跟川崎前鋒踢冠亞軍決賽,到時候幫我弄張票吧?越野跟我說這個很久了!”

流川聽我這麼說,臉上的神色緩和下來,悶聲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我累了,睡覺吧!”

我笑著說:“你先睡吧,我再呆一會。”

他看了我一眼,默然片刻,點了點頭,徑自回了臥室。我靠在沙發上,閉上眼,臉上強裝的笑容終於垮了下來,長長歎息。

時間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著,這一段時間醫院裡忽然該死的忙,手術一個接一個,好像怎麼做也做不完。這天我做完手術回到家中,已是淩晨兩點多。我伸手打開客廳的燈,前兩天一直放在門邊的黑色箱子已經不見,留了一片小小的空地出來,在燈光的照耀下,竟讓我覺得微微有些刺眼。

下個星期是J聯賽總決賽,流川今天下午開始歸隊集訓備戰了。

我脫掉外套扯開領帶,將自己扔在沙發上發呆:距上次關於流川受傷後關於他職業的討論已經過了一個月,我們之間的關係陷入了認識以來的最低穀。

我一直想要做點什麼來緩和一下我們之間的氣氛,卻因為醫院這段時間的忙碌耽誤了下來。白天他一早出去訓練,我還沒醒,晚上我淩晨時分回到家時,他又早已睡下了。這一個月以來,我們之間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有時候我進到臥室,會開一盞壁燈,坐在床邊看他沉靜如孩童般的睡顏,心中會湧起一種濃濃的疼愛和小小的委屈:我不舍得他每次比賽之後都帶著一身的傷回來——天知道,看見他雪白肌膚上的青紫痕跡我有多心痛。可是,流川說他喜歡足球,他不肯放棄足球,哪怕是為了我也不肯!

我該怎麼辦?

就在我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的時候,眼角餘光忽然瞥見茶幾中央醒目的地方,流川用我上次送他的水晶足球的擺件壓著什麼東西。

我探過身去,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兩張下星期他決賽的球票。我上次問過他能不能給越野弄張決賽的球票,沒想到他還記得。

我握著球票怔怔的出神,我從未看過任何的足球比賽,認識流川之前是因為不感興趣,認識流川之後本來是想要去看看,還沒來得及去,卻因為上次流川帶傷回來之後,剛剛對足球產生的那一點點興趣立刻化為烏有,隻是這一次……

流川留下兩張球票,有沒有希望我也去看球的意思?

我坐在沙發上沉思良久,終於下定了決心!

球賽就在東京的鬆本-味之素體育場進行,流川他們的主場。

越野聽我說完之後早就摩拳擦掌等著這一天了,在球賽開始前一個小時,他就已經帶齊裝備(望遠鏡喇叭之類)拉著我早早的坐到了看台上等候。

流川留給我的票位置相當不錯,越野又是羨慕又是興奮威逼利誘的讓我保證以後有這等好事一定要想著他,我一邊敷衍著他,一邊焦急的等著流川他們的出場。

一個小時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場中的座位漸漸被占滿的時候,流川他們東京FC和對手川崎前鋒隊終於列隊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