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初始]
鬆本明染最近發現了一件事。
一件她很願意相信卻又不敢相信的事。
[這是發展]
跟立海大的眾多女生一樣,鬆本明染在學校有三大願望:每次考試——尤其是數學——都能及格;會有各種突發的原因導致不是周末學校也能下令放假;可以有一個帥氣能乾的男朋友——如果是網球部的那幾位少年之一就最好不過了。
午休的時候,女生總是愛紮堆聊天。
最新款的服裝、最近流行的發型、新出道的明星、推出新口味的零食,都是一些瑣碎的,無關緊要的,卻永遠讓人樂此不疲的事情。
而在這麼多這麼多的話題裡,網球部的少年們卻總是能夠撥開紛繁的事物,成為不變的主題。
每每提及他們的名字的時候,原本還說笑著要去買一樣的衣服剪一樣的發型的姑娘們就都開始涇渭分明地堅守自己的陣營。
這兩個是崇拜真田的,那三個是喜歡幸村的,她是仰慕仁王的,她是暗戀柳生的。
找好了同盟之後開始不甘示弱地細數自己支持的少年的優點,一點都容不得他人的輕視。剛剛還說著要以同樣的形象示人來顯示深厚感情的姑娘們此刻早已大眼瞪起小眼,用她們的話來說,這是原則問題。
當然,這其實隻是少女心的玩笑產物罷了。
因為比起“我隻喜歡幸村的溫柔”的宣言,更多的心聲其實是“啊——怎麼辦,切原君和丸井君都很可愛誒,我要支持誰好呢”這樣的猶豫才更多。
鬆本明染就是這其中的一員。
每次遇到這樣的問題,她的嘴裡就開始念叨著“啊啊,仁王前輩和柳生前輩……好難選擇哦”。
然後意料之中地受到眾人的唾棄。
“什麼嘛,你這個毫不專情的女人。”
雖然是這樣說著,但轉眼表示著不屑的女生就會接上一句“不過,雖然選擇了幸村前輩的陣營,其實真田前輩也是我喜歡的另一種類型誒。”
所以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是有道理的。
也是因為這樣,鬆本明染也就一直無甚鴨梨地保持著“腳踏兩條船”的狀態。
反正,也不過是少女心作祟罷了,又不是真的紅杏出牆。
她這麼想著,很多女生都是這麼想著。
但是,這樣的情況最近卻是有了變化。
當某天午後大家照例聊起了少年們的時候,鬆本明染卻突然在中途冒出了一句“仁王前輩最帥了誰都不能跟他比哦”,這麼直白的看法。
比起對於自己支持的少年成了鬆本明染口中不能跟仁王雅治比的不服,多數人更在意的是——“喂喂,明染你不是一直在仁王前輩和柳生前輩中猶豫不決的嗎,怎麼突然倒戈一方了。”
“你管我。”鬆本明染故作凶巴巴的樣子道,沒有解釋。
為什麼呢?
因為鬆本明染最近發現了一件事。
一件她很願意相信卻不敢相信的事。
[這是過程]
每天早上的晨跑是最能夠讓鬆本明染萬念俱灰的事情。
體育老師的哨子聲一響起,明染的心裡就充滿了將要慷慨赴死的悲壯情懷。這樣的時刻,隻有不時地看一眼仁王前輩或者柳生前輩,才會覺得活著還是美好的。
那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早晨,明染像之前任何一天一樣暗中腹誹著體育老師很不情願地下了樓。剛到了操場就開始四下裡張望著,試圖在第一時間找到心理的慰藉。
人實在是多,即使是仁王前輩這樣耀眼的人明染也足足掃視了三遍才找到,不過,終究是找到了。
跑步的過程中明染還在不遺餘力地找著柳生前輩的身影,而另一方麵又隨時注意著仁王前輩的位置,真的很是辛苦。大約是少女情懷什麼的連上帝爺爺都覺得很有愛,明染在某個瞬間發現仁王前輩竟然就在自己的身邊,不由吃了一驚。但是很快她就明白此刻最重要的是能夠跟上仁王前輩的步伐才行,這麼一來的話,就隻好舍棄尋找柳生前輩的計劃,明染心裡默念著柳生前輩對不起,然後加快了步伐,簡直有一種不要命的衝動。
明染發誓她沒有任何經過任何刻意地安排,她隻是因為跑得太快了而失去了平衡而已,至於仁王前輩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真的隻能說明仁王前輩眼疾手快而已。
明染回過神來的時候仁王前輩早已跑得挺遠,所以她也不甚確定那句“小心”到底是出自他的口還是隻是自己的臆想而已。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劇烈,明染簡直覺得自己要猝死了。
好友裡香不知從哪冒出來,停下腳步揶揄地撞了撞按著胸口喘氣的明染,“喂,豔福不淺喲。”
“什麼啊。”
“我都看到了,英雄救美呐。”
“隻是隨手扶一下而已。”雖然心裡想的是如果不隻是隨手該多好,但明染還是強調了這兩個字。
總是這樣的,平時的自己可以毫不矜持地宣稱仁王前輩和柳生前輩都是我的,但真當人用促狹的眼神來開他們的玩笑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地忙著撇清。
“什麼隨手,隨手能這麼及時麼。”好友撇嘴,“我發現仁王前輩跑步時也不是專心看著前麵的呢,不會也在看你吧。”
“神經病。”明染說著又起步跑了起來。
“喂,我是說真的啊,不然他怎麼會扶你啊,你又不是摔倒在地隻是步伐一個不穩而已啊。”
裡香還不死心地在後麵喊。
明染沒有理會好友的話,隻是還在為自己和仁王前輩有了肢體的接觸而感到高興。
她才不會那麼自作多情地聽信裡香不靠譜的猜測呢,隻不過,隻不過在之後每次跑步的時候都會一遍遍地幻想著各種各樣的場景而已。
譬如大家一起向前跑是因為世界大戰要逃難啦,仁王前輩會在擁擠的人群中回過頭來伸出手對自己說,“拉著我,不要走丟了。”
或者此刻其實是要世界末日了,等停下腳步的時候,她就會聽到仁王前輩說“在地球毀滅之前,我一定要告訴你,我喜歡你。”
雖然很不切實際,明染還是不斷地不斷地在腦海中上演著自己作為女主角的大片,偶爾的偶爾,她瞥到仁王前輩不經意朝自己的方向望來,才會怯怯地想:“不會真的在看我吧。”
“不會的不會的。”每次都是很快地這樣反駁自己。
但是下一次又看到他轉過頭來的時候——
“真的不會麼?”
你知道的,這就是一顆普通少女心所營造的世界。
[這是高|潮]
鬆本明染關注柳生的時刻越來越少,更多的瞬間,她的視線都被仁王占了去。
這麼做的結果,就是讓鬆本明染越來越懷疑仁王前輩是否是知道自己的。雖然這樣的想法未免有些自作多情的成分,但明染也並不是平白地亂加猜測。
除了跑步的時候他不時地朝自己的方向看來,還有很多很多的蛛絲馬跡。
明染可以掰著指頭一件一件娓娓道來。
星期一的早上,在小賣部排隊結帳的時候,他選擇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儘管旁邊的隊伍看起來似乎稍短一些。
星期二的中午,在周圍的幾張桌子都有空位的情況下,他徑直朝自己走來,坐在了自己的對麵。裡香當時激動地一把抓住了她的裙子,她心疼了很久因此而出現的褶皺。
星期三的傍晚,她遠遠地看到站牌處的一輛7路車開走,仁王前輩站在路邊,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一輛7路車開來的時候,明染找了個位置坐下,餘光看見仁王前輩跟在自己的身後也上得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