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斷。
曾有琴名曰“綠綺”,內有銘文“桐梓合精”。
司馬相如曾用綠綺奏響一曲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而如今,弦斷花謝,伊人的佳人何在?
我們曾一起共同撫琴,一左一右。你說你一見傾心,可是這一見傾心是否不僅僅是我一人的。為何你寄予我的信件中獨獨少了憶?曾經的鸞鳳和鳴莫非隻是我一人的回憶。
明鏡缺。
你曾為我慵手描眉翠,淡掃的峨眉斜飛入鬢。
那時的鏡前坐得是我,站得是你。你一身白衣,在我耳畔輕聲呢喃。
而今的鏡前坐得是我,站得人的身影應是在另一個女人身前,為她描眉,為她呢喃。而我,再沒有這樣的機會。
銅鏡照出得人影從未清晰,可是,就算模棱兩可,兩人對望間,鏡子也是圓的,如今一人寂寥的再上妝,卻不知為誰描眉飾胭脂。
抬眸間,連鏡子都映不圓我的妝容。
朝露晞。
我們皆愛飲清晨的花露衝泡的茗茶,那樣的茶煮沸後,也無苦澀,也無香甜。
明明最愛的是那樣的平凡,為何你最終還是變了喜好。
朝露乾了,花瓣依然開著,可是我再去哪裡找人陪我喝這平淡無味的茶,再去哪裡,找回我遺失的美好,再去哪裡,拘一捧東流的朝露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