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袖長衫,身姿婀娜,往屋子正中那麼婷婷一站,立刻吸引了眾人目光,“雖說我長留宮和你們清城派素有仇怨。但小女子今日好好的坐在這兒,觀景品茗。並沒有尋釁挑事。是你們嘰嘰喳喳,嘴裡不乾不淨。不給你們點教訓,還當我們長留宮好欺負不成!”
橫眉怒目,拔劍出鞘,置於身前,劍尖直指地麵。這是要迎敵的姿勢。
秋妍一看,這可是兩個門派之間的內部矛盾啊。自己可不能瞎摻合。瞅著空兒撒丫子就想往樓上撤。
那三師弟拔劍出鞘,劍尖直指秋妍:“姑娘留步。既然你們認識,那姑娘自然也是長留宮中人。怎麼?下完毒,就想逃?看來,百聞不如一見,長留宮中原來都是些膽小鼠輩!”
剛剛還覺得他是這群人中唯一一個明白的,現下可是恨死了他的明白。
秋妍心中暗暗叫苦。剛才說自己是女子,是想示弱。現在可好,那長留宮中都是女子,自己豈不是有口難辯?再說不是,也沒人信了。
“我不是長留宮的!”
“她不是長留宮的!”
秋妍訝異的望向那名女子,和她眸光相接對個正著。看來,她心腸倒是不壞,不忍真的拖我下水。卻在下一刻,氣得跳腳。
“哼。我長留宮中,怎會有這種沒有擔當之人?!”
秋妍剛想叫屈。轉念一想,又乖乖把嘴巴閉上了。她定是看見了自己加料的小動作。若是再說下去,老底都得被說穿。那可就一棍子打死,徹底和清城派結了仇,跳進大海也洗不清了。
“解,解藥~~”大師姐懨懨的臥在地上,顫顫巍巍總算插上了話。
狗腿二師弟立刻拔劍出鞘,耀武揚威道:“把解藥拿出來!饒你不死!”眉毛撇成八字狀,眼珠擠在一處,氣焰甚是囂張,不可一世。
當真是個活寶!秋妍忍俊不禁。
那女子冷哼一聲,絲毫不懼:“有本事就來拿!”不再多話,挽個劍花,和兩人動上了手。
那邊一開鬥,立刻就有剩下兩人十分默契纏住了秋妍。明顯把她當成了長留宮一夥。一時,劍光閃閃,人影斜斜。那兩人劍法精巧,招式靈活,竟然十分不好對付。
秋妍仗著輕功靈巧,左右閃避。二樓過道狹窄,桌椅又多,秋妍隨手亂抓,杯碟茶碗都成了她趁手的暗器,一樣樣錯手揮去。一時之間,那二人倒也奈何不了她。
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秋妍剛剛在房裡換過衣服,想著下來吃個飯不會有什麼差池,便懶得把針啊,梭啊,刀啊的凶器帶下來。隻在外衫袖口暗袋中放了幾粒藥丸。現在不由心中暗悔,若是知道有架要打,就把東西帶來了,也好過現在連個趁手的兵器都找不到。
小二哥聽到吵嚷上樓來,剛在樓梯口探了個頭,一見滿地翻倒的桌椅,砸碎的碗碟,叫苦不堪,卻又不敢發作,一溜煙的掉頭往樓下躲。
秋妍奮力掀翻了身前的長桌,又眼明手快,一個翻身從後麵那張桌子上躍了過去,那來勢凶猛的一雙銀劍便砍在了紅木桌麵上,激起一層木屑。
秋妍嚇了一跳,心下先自慌了。
此時她站在二樓一隅,身後是雪白的牆壁,左手邊是唯一一張沒有倒地的桌子,哦,順便說一聲,它沒有倒,完全是因為,那桌上坐著人。身前是來勢洶洶的清城二人組,一上一下,連空中的退路都堵死了,秋妍一掃周圍,隻剩右邊樓梯可以利用。電光石火之間也不及細看,仗著輕功出色,她雙手撐住了護欄,翻身躍了出去。
那二人沒想到她可以逃過一擊,卻是雖驚不亂,竟是一點時間也沒給她留,便執劍要砍她握著護欄的手。
秋妍此時身子吊在半空,腳上找不到著力點,輕功也使不出來,眼見得那長劍就要砍上她雙手,她不由閉了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來臨。
隻聽見“叮叮”兩聲輕響,又有杯瓷碎裂的聲音。秋妍小心翼翼睜開一隻眼睛去看。
“你不要多管閒事!”小師妹初生牛犢不怕虎,對著桌邊剛剛擲杯救了秋妍的黑衣男子喝道。
秋妍無暇多想,此時她隻想快些爬上去,這樣吊著,手臂很疼。
那名長留宮的女子劍術不弱,又仗著寶劍鋒利,和那兩人邊戰邊好整以暇觀察秋妍。見到她擲杯碟的手法,心中大驚。早就想甩脫二人來助她。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現下見她吊著無處借力,忙橫劍擋在身前,伸出左手把她拉了上來。
秋妍雙腳一著陸,不由大大鬆了口氣。剛才當真是驚險萬分。若是那劍砍上自己手腕~~她不敢再想,生生打了個寒噤。
心中對那黑衣人生出感激來。卻在看見他站起身來的那一刻,兜頭被澆了一瓢冷水,還是冰鎮過的那種。
那身形,太熟悉了。
黑衣人絲毫沒有理睬清城雙人組的挑釁,徑自走到秋妍身邊,抓著她胳膊拖著就往樓上走。
秋妍掙紮了一下,對方力道太大,完全無用。遍觀身側,也沒個借力的地方。頓時悔不當初,要是留一張桌子就好了嘛,現在還可以拽拽,以示自己不想走的決心。她哀戚地想,這回可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待會兒,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偏偏還有那不識趣的清城二人,叫囂著從身後趕來。秋妍隻見金光出鞘,兩人長劍便即脫手,手腕受傷。身前那人還刀入鞘,動作迅速。秋妍一吐舌頭,這哪裡是虎,明明就是怪獸級彆。
秋妍忙不失時機的誇讚道:“閣主大人的劍法真是越來越精湛啦。屬下佩服得五體投地。萬分感激閣主大人今日出手相救。”
左子陌伸手除下鬥笠,露出一雙淩厲的眼來。他回眸冷冷望著秋妍,薄薄的唇慢慢的吐出一句話:“我妙音閣清理門戶,用不著外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