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事情悉數道出，纖細的聲線在吵鬨的雨聲中顯得十分弱小。她話音綿綿落下，他仍讀小說，隻是死魚眼越發認真。

“你既不想救，又為何救他。”

她神色趨現淒迷：“那時的寧次，同受傷的我愛……風影很像。”

“哦？”

“跟隨風影多年，唯一重傷就是同火影一仗。因見他在緊急治療室裡痛苦的表情，我決意修行醫療忍術。那天遇上重傷的寧次，痛苦表情與風影當年無差，我不願再見，遂出手相救。”她話音低低，隱然可聞。

“那倒的確草率了些。”卡卡西戲謔道，“你全然不知寧次的心意麼？”

她慘淡一笑，索寞道：“我自小無親無故，無人說話，不善言辭，不懂人心。如今我可說可笑，大多逢人做戲罷。您曾說，我同故人相仿，眼中無笑意。我素昔獨自，不知如何笑。”

卡卡西不知眼前笑靨溫柔的女子，有如此隱衷。欲說些什麼，想來卻說什麼也不合適。

“聯姻自古不是幸事，倘若這場不幸中，有一人得幸，為何不可。天天對寧次，就算愛情勉強，也勝過隻有恩情的妻子。”

卡卡西翻了幾頁書，笑道：“可寧次不覺得這是不幸呐。”

她不再說話。

雨勢越發大起來，極像她在風影病房外的哭嚎。那是她第一次的淚。

為何愛上。為何不愛。為何傷悲。為何流淚。

這場交錯的感情她自認沒能力梳理清楚，她承認自己的無力，便斂步不再深入。千般為何麵前，她爽然若失。

彆再想，彆再想。

“您的故人，也似這般？”她問。

卡卡西偏頭想了想：“她比你聰明多了。”

“那是怎樣的人呢？”

“知道這些做什麼？”

“您說她與我相仿，自然好奇。你們如何相遇？”

“我是她的仇人，她為複仇而來。”

“說笑。”

他們一問一應，他答得似假非假，她有些惱。漫漫長夜，說說笑笑地挨過。

雨下整夜，徹底消散了暑氣，涼透了大地，似乎也涼透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