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你要為我的年華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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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坐在那潔白的畫布麵前，坐了很久。

一地狼藉。曾經那些美好的畫麵被她揉作一團，用高跟鞋狠狠地踩。她曾經很喜歡向日葵，這種充滿了朝氣、活力、永不低頭的植物。現在她卻發現這種盲目地用儘一生瞻仰太陽的花朵是多麼悲哀而可笑。太陽過於遙遠，好高騖遠的她們，內心將會是多麼的自卑。

她想把樓下那一片向日葵全拆了，卻又覺得太矯情。

沒必要這樣，背叛了就背叛了，欺騙了就欺騙了，又怎樣。

窗簾被撩起，有清脆的高跟鞋撞地聲。佐伊吸了一口煙，挑起夏朵的下巴，把煙吐在她的臉邊，“喲，一個人在這裡哭呐？”

夏朵微微被嗆到，“那還真讓你失望了。”

“嘁，那這一地的廢紙算是怎麼回事？”她挑挑眉，“被歐文那死男人鄙視了？”

夏朵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沒有回答。

“被鄙視有什麼好難過的？儘情鄙視比你還慘的人就行了。”

夏朵再次從鼻子裡哼了口氣。

“看開點~~”她神清氣爽地吸了口煙，“世界上沒煩惱的人現在好好地在精神病院呆著呢，你還羨慕他們呐？”

夏朵繼續不屑地哼了聲。

“生活就是這樣子嘛，你可以對它絕望，但是它不會失去折磨你的興趣，它會一次又一次興致勃勃地來擊倒你。如果你被秒殺，他也會鞭你屍。隻有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還說不定有贏的機會，這才叫做人生~~不過……我以前倒是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脆弱的人。”

夏朵低著頭，沒說話。

“唉唉唉~~”佐伊的歎息裡滿是煙味，“都說再溫柔的甜言蜜語也不如一個巴掌來得清晰。怎麼樣？要不要姐姐我愛撫你一個？”

她沒反應。

佐伊走進，花容失色地發現她——睡著了。於是一代神偷大人惡從膽邊生氣急敗壞地擼起袖子打算把她的內衣給偷了，看到她憔悴的臉後卻又放棄。

……開始明白為什麼歐文和她待久了之後心理素質大大提升了。她歎了口氣，抗麻袋一樣扛起夏朵掂了掂，“什麼啊，還完全是小孩子啊……”

撬開畫室的門無聲無息地走出去，歐文疲倦的眉眼落入她黝黑的瞳仁中。“那個鎖，窗鎖被我折騰壞了。”她吸了口煙，“嘁，豆腐渣工程，這麼不禁撬。”

歐文抬了抬眼算是回答。

佐伊把夏朵扛進臥室，將她平放在床上，“小屁孩子……算了，姐姐我以後就勉強罩著你吧。”說完捏了捏她的臉，從窗戶翻了下去。

夏朵緩緩地坐起來，摸了摸被捏過的地方。……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像洛伊絲。她微微歎了口氣，想起了歐文決然的話語。

……“你不合作也可以，你將會成為那群難民中的一個，你的丈夫也將是那群難民中的一員，你們的孩子將會像那個孩子一樣慘死街頭。和陪我一兩年拿到一億瑪尼作比較，你自己選吧。”……

他的聲音像是世界上最美的毒藥，冷入她骨髓。

她的手自臉頰滑落，她已經……不敢再去相信什麼了。

等她自由了，又有一大筆錢，一定要把這幾年沒做的全部補回來。還要找到一個真心愛她的人，度過一生……就這樣想著，她坐著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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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才可以讓你早點登基呢？”壓根兒不想理歐文的夏朵終於鼓起勇氣問了這個問題。

歐文冷漠地低頭批著公文，“這是我的事情。”

“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彆以為她是好心，她隻是想早點自由，早點拿到那筆錢而已。

歐文頭也不抬地堵了她的話，“閉嘴，好好學習。”

“丫的你吃火藥啦？！”

歐文抬起頭，輕蔑地瞥了她一眼，她便沒趣地噤了聲。

時間沉默地溜走，他忽然說，“在帕拉斯山脈發現了卡爾軍隊的蛛絲馬跡。”

夏朵連筆都沒有停一下。

“懷疑卡爾王國有要侵略邊境的動機。”

夏朵停下來，瞄了他一眼，意思是“乾我毛事”。

“……會發生戰爭。”

“你會去嗎？”

“當然。”

夏朵笑得很開心，“去吧去吧，去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夏朵！”他的聲音盈滿了怒氣，但隻一下子，他的臉上又浮現了熟悉的笑容，“恐怕在我死之前我會先取了卡洛斯的首級。”

卡洛斯？！她顫栗。

他慢悠悠地問，“不問我怎麼知道斯丹達爾茲河的秘密嗎？”

她咽了口口水，恐懼地望向白紙。她從未如此深切地感受到過……歐文的恐怖。

“你不知道麼？他前不久才剛剛登上卡爾的王座，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夏朵冷冷地笑了，“對啊，我早知道他是卡爾的國王，所以才費儘心機地去倒貼，是吧？”

歐文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她什麼也沒說，隻是低下頭去寫那些繁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