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 有多害怕黑暗,就有多害怕光明……(1 / 2)

夏朵 白茶。 4033 字 11個月前

有多害怕黑暗,就有多渴望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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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你是因為藥物過敏才引起的失明和失聲,如果藥效退了你就會好。”雷扶著她的手臂,帶她過橋,“怎麼樣,感覺到大自然的氣息了嗎?”

她想了想,在他的手心寫下:是迷藥嗎?

他點點頭,“嗯,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了,吸一口戶外新鮮的空氣——哈哈,真不錯。”

她一臉凶狠地盯著他,在他的手心寫下:我要回家。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回答道,“這裡到弗裡蘭卡少說也要一天,一路顛簸你怎麼受得了?萬一再受傷怎麼辦?!而且那些想對你不利的人如果發現你還活著,你再有九條命也不夠死!”

她隻好沮喪地說OK。雷真是越來越囉嗦了。

“嗯,花都開了呢。今年的夏天來得可真早,連桃子也……”他忽地噤了聲。

夏朵搖搖頭,示意她沒事。

“我……抱歉。夏朵……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夏朵忽地抬腳在他的腳背上狠狠一踩——

“啊!!!你不是看不見嗎?!”

夏朵用唇語道,「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囉嗦死了!」

雷漲紅了臉,“拜托,我是關心你耶!黑良心的,你就不怕我把你丟在這裡了?”

她也漲紅了臉,一扭頭,不理他。

“那……我真的走咯?拜拜!”雷輕快的腳步聲響起來,漸漸地遠去。

她沒有動。

十分鐘過後,她伸直了雙手,開始走動。她那麼小心那麼小心,連睫毛都不敢抖一下。但是她臉上寫滿了恐懼。對未知黑暗世界的恐懼。她想要蹲下來,抱住膝蓋哭一場。但是哭泣有什麼用,她隻能盲目地走著。

雷站在不遠處看她一步步走向湍急的河水,一把跑上去把她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你這個……大白癡!逞能很好玩麼?”

她笑起來,似乎在說“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可是下一秒——

“啊!!你這暴力女!!疼啊!你還踩?!”

諾恩嘴裡叼了根草,“嗯~~夏朵姐姐可真厲害。連打獵第一好手雷大哥都打不過她。”

“你也喜歡她了是不是?”瑪麗惡狠狠地說。

“那~~是……啊啊啊!!!”

瑪麗哭著跑開了,諾恩揉著慘遭蹂躪的腳背,在心裡暗暗罵道為什麼現在的女生都這麼暴力啊。他看著瑪麗跑遠的背影,把草吐掉,扯了扯嘴角,“——啊呀,這樣讓我怎麼追上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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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大殿。

一身黑衣的牧師沉重地吟誦著祈禱文。歐文一身黑色,連金發藍眸都仿佛黯淡了,用大提琴一般的低音跟隨著他。

伯納黛特哭得很傷心,花容失色,憔悴異常,鼻尖通紅,黑眼圈也出來了。南希在一旁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

威爾背手而立,默默地望著靈堂中央那副巨大的畫作,畫中的少女,笑靨如花。——胡畫。夏朵何時露出過如此舒心的笑容?……不知她在天堂,是否可以拋棄一切過往,攜帶上這樣無瑕的笑靨。

柯特有生以來第一次低調了,一套素色的外套。他輕輕地走過伯納黛特,冷冷地擲下一句話,讓伯納黛特怔在原地,“不要再虛偽了,我親愛的妹妹。”

她怔怔地對上他鄙夷的目光,心中如鋒芒在刺。——所有的人都以為是她。

不!不!!她沒有!!!可是大家的目光……都是諷刺,都是鄙夷,都是嫌惡!她呆滯地直視著前方的畫麵,淚水傾瀉而下。她雖然討厭她,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了她!從來沒有!!

“歐文殿下,不要傷心過度了。”牧師微微欠身。

黛安娜的屍體在斯丹達爾茲河中被找到,慘不忍睹。

屍體腫脹得認不出原形,臉上還被劃得體無完膚。

她死得一定很痛苦。

歐文跌坐在棺木旁,麵色如同一張白紙,黑色的睫毛無力地忽上忽下,靜靜地顫栗著。他微微低下身子,把臉貼上冰冷的棺材。淚水迅速地彙集,在他藍寶石色的眼中彙聚,漸漸溢出了眼眶。

一串又一串。一串又一串。

他的呼吸如此之輕,仿佛馬上就要消失。

淚水打濕了他黑蝴蝶一樣的睫毛,似要隕落。

查理二世也泣不成聲。

歐文·威廉,大祭司的兒子,從出生之後到這一刻之前,沒有哭過。曾身負四箭摔下馬背,依然奮勇作戰,滴淚未落。曾被毒箭穿透了內臟,在野外挖出箭頭,不曾哭過。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那麼濃鬱那麼濃鬱的悲傷將他緊緊縈繞。他的麵色蒼白得仿佛不是生物,在淚水的點綴下幾近透明。讓人不自覺地就被奪走了呼吸。

他雙目無神,空無一人,哽咽地重複著那個名字,“黛安娜……黛安娜……黛安娜……”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沒有人忍心打斷他。

至少此時此刻,黛安娜被全天下的女人嫉妒。

“黛安娜……黛安娜……黛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