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蓮娜·塞拉美——卡蓮娜·塞拉美——卡……”隻聽得一聲破空之聲，夏朵心想不好，卻隻來得及身形一晃，一陣撕裂的疼痛就襲上了她的右肩。她直直地倒了下去。“啊——”

歐文，抱歉，她儘力了……

不對……如果她現在不站起來……如果她現在放棄的話……她放棄的不僅僅是自己的生命，而且……而且是歐文的！“不行……我不能死……歐文……歐文那麼優秀……隻有我能救他……”她按上了還在流血的肩膀，忽地勾起一個笑容，“我不能害死他……我不能害死他……”

蒼白的手握上箭尾，“唰”地拔了出來。少女淒厲的慘叫聲在山穀久久回蕩。忽地又是一陣破空之聲！夏朵驚愕地抬頭，連忙往旁邊一閃，卻全身騰空而下，右手死死掰住了懸崖上的岩石，卻因手心出汗而無力地滑了下去……

她急速地下墜，絕望讓人瘋狂。

不行不行……不能死……不能死！！！她伸手刨住一塊巨石！手心被割裂了，再一次無措地下墜……歐文……歐文……

山穀中一聲幽怨的“卡蓮娜·塞拉美……救命……”蕩氣回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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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夏朵？”一個慈祥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痛苦，感覺做任何事情都是煎熬。但是她還是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眉心一塊菱形的胎記。竟下意識地說：“卡蓮娜·塞拉美……是我……是我母親……”

老婦人淺淺地笑開，“嗯，我知道。”

“卜月念……我要卜月念……我要去救……救人……”

“夏朵，真沒想到你還活著。好，卜月念。”老婦人伸手拉了拉她的被褥，“有人要害你，你知道嗎？射了你好幾箭還害你摔下山崖。”

“卜月念……求你給我卜月念……”

老婦人皺了皺眉頭，“你傷得這麼重……我幫你送去吧。你要送到哪裡？約克貝！進來！”

“不用了不用了……”夏朵的聲音細若蚊蠅，“我自己送去就行了……”

“那哪行呢？你傷得這麼重……約克貝！約克貝！”

“……我要去救歐文。”

老婦人的口型滑稽地僵住了，“‘歐文’？……哪個‘歐文’？”

夏朵抬起頭，下巴的線條很是倨傲，“我要救的人，是歐文。”

“歐文？”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爽朗的笑聲，“那家夥快死了？哈哈哈哈……老天開眼啊！”

老婦人略有慍色地看著她，“夏朵，歐文可是我們全瑪塔族的仇人……”

“當時他才八歲，不懂事。婆婆，我求求你救救他……我求求你……”

“住口！他親手殺了我兒子，這種畢生之痛怎麼可以忘記？！何況他是個男人，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可是……可是他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婆婆……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吧……”夏朵從床上翻滾在地，用力地磕著頭，“婆婆，我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

“夠了！”她扶起夏朵，“他父親滅了塞拉美族，你也不在意麼？”

“那不是他的錯！但要不是他，塞拉美族就真的沒有後人了！”

“你！！”老婦人氣得全身發抖，“卡蓮娜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孩子？！”

夏朵額頭沁出的血珠迷蒙了她的視線，“婆婆，求求你，求求你……要是……要是你不肯救他……那麼……那麼塞拉美族再無後人！”

“你……什麼意思？！”老婦人跌坐在床，一臉不可置信。

“我和他……”夏朵忽然解脫地笑了，“生死與共！”

“婆婆，你還看不出來麼。”被喚作約克貝的男人走進來，“她愛他。”

“你……你怎麼可以愛上他？！他可是……他可是你的滅族仇人！你的族人全部都是……你還有一個哥哥！你忘了嗎？你忘了嗎？！”

“卜月念……求求你給我卜月念……求求你……求求你……不然他會死的……”

“要不是你福大命大，你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你明白嗎？！”

“再說了，歐文怎麼可能愛上你。”約克貝抱著胳膊，輕笑了幾聲，“他周圍有那麼多女人，為什麼偏偏是你？恐怕還是因為你是塞拉美族的人而已吧！你現在為他要死要活的，到頭來他根本不會施舍給你任何關愛，到時候你就後悔去吧！”

老婦人頭疼地說，“你救了他，他又會甜言蜜語欺騙你，然後始亂終棄——我不能看你和卡蓮娜有同樣的下場！一個迪福已經夠了！”

夏朵堅定地搖搖頭，“如果我現在救他，我會不會後悔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現在不救他，我一定會後悔！”

“無論如何，就算你以死相逼我也不會救他的，請回吧。”

“……為此，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老婦人倏地停住了。

時間仿佛是靜止了的風，穿越了夏朵澄清的眼眸，勾起一種冰涼的，叫做篤定的東西。

時間一點點流逝。

“……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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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不放棄你。

我可以放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