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很想吐。
“殿下,她的確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這是沒錯……”索耶的聲音帶著顫音,“但是……可不可以……隻把她逐出皇宮?”
歐文站直了身子,語氣冰冷,“不可以。”
“可以喂她啞藥……”
“不可以。”
佐伊激動地哭喊道,“讓我帶她走!我會監視她……不會讓她說出任何……求殿下!不要殺她!不要殺她!殿下……嗚嗚嗚……不要殺她……”
侍女詫異了,黛安娜殿下為了救歐文殿下變成了這個樣子,為什麼歐文殿下卻要殺了她?
理由很簡單:關心則亂。但是歐文不能亂,絕對不能。
索耶和佐伊跪倒了一襲白衣的歐文麵前。他白衣勝雪,卻白不過夏朵那流水一樣絕然的長發。那麼白,那麼亮,直直刺傷了他的雙眼。
他沒有答話,“我的戒指呢?”
“我們命魔法部的迪西幫您摘下了,”索耶小心地措辭,把東西遞給他,“經過一係列變化後……它已經……腐蝕得厲害,要不是及時拿下來,恐怕……”
他接過那顆紅寶石,笑了,眼眶卻濕了。他輕輕握住夏朵的手,望著那猙獰的血洞,低語道,“會有多痛?”
沒有人回答他。
他輕輕摟住夏朵顫抖的背脊,“白癡,你不是最怕痛了麼?”
“殿下……”
“彆想這麼死了就解脫了。我還不想死呢。還是你誠信想讓我成為一個不守信用的人?”他用手指劃過她的銀發,“同生共死啊,同生共死啊。”
“殿下……那我們先退下了。”
“我都……我都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了,夏朵……你……你讓我拿你怎麼辦?你睜開眼睛啊,回答我啊,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的眼眸深邃得如同天空,深夜的天空。
“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夏朵……”他低頭吻住她毫無血色的嘴唇,試圖用體溫溫暖她冰封疲憊的心。
先前他還可以欺騙自己夏朵不過是根雞肋,留著無用,丟掉也僅僅是有一點可惜而已。
可是當他抱住她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想要什麼,當他吻住她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害怕失去什麼。
她。
全部是她。
想要她的笑容隻為他綻放,想要她的淚水隻為他落下,想要她的身體,想要她的心,想要她的靈魂她的一切,全部屬於他。
太貪心。想要的幸福太奢侈,於是害怕失去。最怕的莫過於她不愛他,最恨的莫過於再也見不到她。
從她的眉廓骨一直吻到鎖骨,他從未覺得如此滿足又如此落寞過。他在她身旁躺下,試圖用自己溫暖她駭人的低溫。
她從未給過他什麼表白,除了那首歌:“才相見,又彆離,雲被鎖住樹梢低泣。風漠然忘記了去回憶。全怪寂寞在逼近,成了悲傷的牢獄。”
“年年月,月華練,風絕然不再回頭。雲放棄掙紮合上眼眸。縱使她傾儘所有,隻換你一世風流。”
聲聲都是鞭笞。
那就補償她以後每天早上起來第一眼都可以看到他好了。
他摟住她的腰,眼神不經意地略過那血肉模糊的血洞,更將她抱緊了一些。
“Don't be afraid. I'm with you.”
不要害怕,我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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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l take you by my hand.
I'm with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