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透過茂密的樹葉斜射下來,投影在斑駁的水泥路上。微涼的風拂過樹梢,整條街的樹葉都輕輕摩挲著,地上的小光點也忽大忽小。人們都穿著黑白兩色的衣服,神情嚴肅,臉板得像被平底鞋踏過一樣。有些婦人們聚在一起,輕聲細語地交談,時不時地望向大堂中央的那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少女,卷發披在肩上,眼睛像是一汪明澈的清泉。淺淺地笑著,露出兩個小酒窩,很是甜美。也許是照片是黑白色的緣故,那張臉嚴肅了很多,但任然感覺到那個女孩的快樂與活力。
照片周圍擺滿了白色的玫瑰,一個穿著白色雪紡裙的少女跪在地上,抬頭仰望著牆壁上的照片,雙手合在胸前,默默地禱告著。
背影單薄纖瘦,也是卷發披在兩肩,和照片上的那個女生看上去相似。
“希落,彆總跪著,也幫媽媽招呼下今天來參加葬禮的客人啊!”一個穿著黑色禮服的年輕婦人彎下腰,輕怕著跪在地上的鄭希落的肩膀。
“媽,爸呢?怎麼沒看見他來,姐姐是因為他才死的,為什麼他連姐姐的葬禮都不參加。”鄭希落依然跪在地上,低著頭冷冷地問,餘蕾看不見女兒的表情。
“希落,不準這麼說。你爸在醫院昏迷著,現在你姐姐死了,你希望你爸也去死麼?”餘蕾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聲音比原先擴大了幾分。
“我希望,我希望他去死。他自己快要死了,卻還拉著姐姐死。姐姐那麼優秀,為什麼他要姐姐去死為他鋪路?自己卻還苟延殘喘地活著。”鄭希落咬著牙說完。
“啪--”餘蕾的手顫抖著,停留在半空中,淚水溢滿了雙眸。“他是你爸,你竟這麼說話,你還是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