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神秘繼承人現身,與方氏總裁早定鴛盟。”
“方宋聯姻珠聯璧,合二為一拓展事業版圖,”
“豪門夢碎,平民新娘不是一蹴而就的神話。”
“青梅竹馬?Or橫刀奪愛?”
……
因為宋唯遺有喪在身的關係,正式婚禮定於三個月後舉行。不過方宋兩家為商界貴胄,為表慎重,先舉行了盛大的訂婚儀式。
這場奢華的宴會,選在臨海觀景酒店舉行,受邀的嘉賓均是政商界的名流。
衣香鬢影之間,大家都在輪流向方宋兩家道賀,毫不吝惜溢美之詞。
但若仔細一點,就可以發現賓客在對待兩方的細微差彆。
以香檳金為主色的寬敞大廳中,方家的大家長方越城笑容滿麵地遊走眾賓客之間,身後跟著溫文爾雅的方齊雲夫婦,所到之處,賓客逢迎之辭都會多上幾分,反觀宋家,則因鐵血人物宋老夫人的離世,雖有宋氏三兄妹及旁係親屬出席撐場,賓客與之交談,也就寥寥數句,人數占了優勢,氣勢卻落了下風。
本是歡快的音樂突然變成了德彪西的《月光曲》。
委婉的旋律,緩緩起伏,輕輕波動。
大廳輝煌的頂燈突然熄滅,成簇的追光射向了旋轉的盤梯。
方世與宋唯遺出現在二樓樓梯口。
方世身著一身銀灰色的阿瑪尼套西,配以黑底的白點領結,身邊的宋唯遺梳了鬆鬆的側偏發髻,簪了一朵粉色百合,身著卡肩式的珍珠白層疊荷葉裙,露出漂亮的鎖骨,頎長的脖頸上,圈飾了飽滿圓潤的珍珠項鏈。
她戴著與禮服同色係的透明絲質手套,站在方世的右方,左手挽著方世的右臂,以完美無缺的微笑接受眾人驚豔的仰視。
他們相攜走下樓梯,追光隨著他們的行進一路伴隨。
直到他們邁下最後一步階梯,耀眼的頂燈重新開啟,一室金碧輝煌。
人群自動分散到樓道兩側。
方世帶著宋唯遺步入舞池。
方世攬過宋唯遺的腰,將她朝自己拉近,他的左手,輕握與她的右手,宋唯遺的左手,也自然而然地擱在方世的右肩之上。
他們的身體契合得完美無瑕,他們彼此凝視,慢慢起舞。
此起彼伏的抓拍不斷,大家都在驚歎,這是多麼天造地設的完美一對。
舞池中,漸漸有更多的人加入,臨海的整排透明玻窗被電動升起,撲麵而來習習海風,尤為舒適。
不知何時,方世與宋唯遺旋轉著淡出了大家的視線,已到窗外諾大的平台之上。
蒼穹黑幕明月如鉤,散發著淡淡的光暈,輝澤投射在兩人的身上,他們的舞步,與那樂曲,與這月色,相映成趣。
一時竟有如夢如幻之感。
舞池中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腳步,目光忍不住追隨那方的一對璧人。
恰在此時,巨大淡紫紗幅從兩旁緩墜落而下,於正中合攏,垂落於地,如水紋般晃蕩之際,掩罩了那對妙人兒的身影。
燈光消退了,樂曲遠去了,海濤輕拍岸沿之聲倒是清晰了不少。
方世鬆開宋唯遺的手,轉身走到憑欄前,摸出西服內袋的手機,打開來,查看了幾遍來電記錄,不由浮現失望的神色。
“是在等什麼人的電話嗎?”
清透的聲音在身側響起,他偏頭,看近在咫尺的宋唯遺。
“關你什麼事?”他冷冰冰地說著,將手機放入衣袋,轉身準備離開。
宋唯遺勾住他的手臂,阻止他離去的行徑。
方世回眸看她。
海風拂起了宋唯遺垂落臉頰的幾縷碎發。
她說:“我會補償你。”
方世偏頭,分開雙腳,用沒被她拉住的右手拇指撫過自己的鼻頭,而後看她,輕嗤道:“你覺得,可以補償我什麼?”
“你的野心。”
方世的目光異乎尋常地危險起來。
宋唯遺沒有回避,甚至是以更加堅定的語氣說了下去:“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畢,我會即刻回美國完成普林斯頓大學的學業。離我畢業還有一年,在我就學期間,我會授權你作為宋氏臨時董事長,全權代表我處理宋氏的大小商事。”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段時日,你可以利用宋氏的影響力和人脈關係,甚至——在我可以接受範圍內的資金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她提出的條件著實誘人,方世不知該說她是大度還是天真:“你不怕我趁機將宋氏搞垮?”
“不是沒有過那種擔心。”宋唯遺收回手來,將碎發彆回耳後,“可若真是那樣,我也沒辦法了。”
海風吹得更甚了些,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她交錯了柔嫩的手臂,環抱住自己。
銀灰色的西服披在自己的肩頭,冷意減緩不少。
不知為什麼,鼻子有些酸楚,她趕緊低下頭去,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濕意。
她的眼睫在輕顫,這一次,還帶了些許水汽。
方世看得真切,每當她有劇烈情緒起伏之時,已成了她標誌性的動作。
他沉默半晌,才開口問她:“為什麼選擇信任我?”
宋唯遺轉過身去,望著憑欄下月光映染的海麵,許久之後,才低語道:“於我看來,你,還有我的叔叔姑姑們,其實都是危險的人物。隻不過,在宋氏的利益糾葛之下,他們對我是必然的敵視,而你呢,背後有強大的方世集團,相對來說,安全不少。”
“這是你的概率學理論?”他望著她的背影,放緩了語調。
“算是吧。”她輕輕一笑,扶住憑欄,踮起腳尖拉直手臂,舒展了聲音,“我是學生物的,方世,你知不知道,自然界有一些動植物,當麵臨困絕之境,會自動尋求強者保護,這是黃金自衛法則。”
他了然:“原來,我——哦不,是方氏集團,充當了你的保護傘。”
宋唯遺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