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背後 全麵了解一個人,先從知……(1 / 2)

時*******漏 麻米 5069 字 11個月前

——全麵了解一個人,先從知曉他的過去開始。

方世一個人坐在水榭的藤椅中。

明月輝澤如銀,鋪陳在在池塘綠水之上,淺淺彌延。

夜深了,連錦鯉也悄悄躲入蓮葉之下。

一杯以紫砂杯裝盛的紅茶,輕輕放在方世擱手的木桌上。

方世抬頭,看見站在旁邊的羅薇,稍微坐正了身子。

羅薇問他:“方先生還不休息麼?”

方世端起那杯茶,淺飲一口:“在想一些事情。”

羅薇望著他,片刻後,才道:“今天的事,謝謝您。”

方世笑了笑:“你太客氣了,這兒也是我妻子的娘家,既然本我看見了,自然容不得粗鄙的人撒野。”

如果羅薇是為今日下午的事專程道謝,那也大可不必,他原本就看不慣宋家人的囂張跋扈,這次不過是逮著機會借題發揮而已。

當然,表麵上,他還是要很謙遜地表明是為宋唯遺出頭。

羅薇還是站著沒動:“方先生,我為我之前對你持有的懷疑態度道歉。”

方世有些詫異了:“懷疑?”

“是的。”羅薇點點頭,“我曾經對你抱有不好的觀感,認為你不能很好地照顧唯遺小姐。但是此刻,我想,你的強勢,也許是她的幸運。”

她話中有話,方世自然聽得出來,他放下手中的茶:“羅小姐,如果你真的對我放下了芥蒂之心,可否將話說明白?”

“那是自然的。”羅薇緩緩向前走了幾步,望著水榭下的蓮葉,“我十五歲到宋家,蒙老婦人器重,二十多年了,經曆了很多宋家發生的事情。宋家有三位少爺,大少爺最得老婦人疼愛,可惜英年早逝。”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唯遺小姐,是遺腹子。”

方世握著紫砂杯的手不由一緊。

“唯遺小姐的母親,鬱鬱寡歡,強撐到唯遺小姐三歲,也撒手人寰。她在世的時候,因過多沉浸於對亡夫的思念,忽略了對唯遺小姐的照顧,所以,唯遺小姐算是老夫人一手帶大的,與老夫人極為親近。老夫人很喜歡她,她也很聽老夫人的話。我記得,在唯遺小姐小時候,她梳著長發,穿著公主裙,抱著洋娃娃,乖順地聽老夫人講故事,這平日氣氛嚴謹的宋園,也在那個時候,有了幾分溫暖輕鬆的味道。”羅薇回頭看方世,似乎對自己過多沉湎往事而又有幾分歉意,“對不起方先生,不知不覺,就說了這麼多。”

“沒關係。”方世將杯子放回木桌上,站起身來,走到羅薇身側,扶著欄杆,舒展身體,“我隻是不知道,唯遺的身上,還有這麼多故事。”

他不由想到在葡萄架下,宋唯遺對他說過的話——

“你也知道我的名字。唯遺——唯一遺留下的……”

是這個原因嗎?因為她的生命中,有著這些遺憾和無奈。

“老夫人將對過世大少爺的所有疼愛都轉移到唯遺小姐身上了,所以其他的子女還有旁係親戚都為之不滿,老夫人漸漸察覺這一點後,為了讓唯遺小姐遠離是非,避生事端,在她高三那年,送她去了美國。”羅薇頓了頓,“方先生,你彆看唯遺小姐表麵很有主見,其實她很缺乏安全感,她習慣隱藏自己的情緒,不是在親厚之人麵前,她也不會隨意顯露真性情。”說到這裡,她看了方世一眼,“老夫人的去世太突然,我也曾擔心她臨終的決定會不會太倉促了一些,但如今看來,老夫人以她叱吒商場獨有的眼光,為唯遺小姐找了好的依靠。”

水下的一條錦鯉突然竄出來,毫無預兆地蹦跳出水麵,又重重落了下去。

水花飛濺上方世的臉。

“雖然我現在還看不出來你到底愛不愛唯遺小姐。”羅薇的笑容中帶有幾分精明,“但至少目前,你可以壓製住那些意欲為難唯遺小姐的人,這就夠了,所以我才會說,這是唯遺小姐的幸運。也許未來,你們彼此會發生種種此刻預料不到的軌跡,方先生,我也在此請求你,不要傷害唯遺小姐,好嗎?”

方世拭去臉上的水漬,轉過身來,手肘擱在欄杆上,仰望水榭頂台,良久,才開口道:“我該怎麼回答你呢?我和唯遺還是夫妻,你現在就做了那麼遠的假設,不會覺得太早了些?”

“也許吧。”羅薇深深看了方世一眼,“既然是夫妻,就請珍惜彼此,信任彼此,唯遺小姐,是值得你去嗬護的人。”

說完這句,她向方世欠了欠身,轉身離開水榭。

周遭又安靜下來。

方世緩緩收回視線,目光停駐在紫砂茶杯之上。

“……我們為什麼不能以平和的心態來對待,對對方多加包容和體貼呢?”

在普林斯頓那一晚,昏昏沉沉之際,她是這樣說的吧?

他坐回藤椅,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我在宋園。”

他發給了宋唯遺。

他將雙手交叉疊於腦後躺在藤椅中,仰望幾乎圓滿的月亮旁那些明灼的星星。

一顆、兩顆、三顆……

待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他忽而笑了。

——方世啊方世,你幾時也在乾這些無聊的事了?

短信提示音嘟嘟響起,他將手機舉高,看著藍色屏幕上宋唯遺的回複——

“方世,我很難過。”

他蹙眉,手指在鍵盤上跳躍:“為什麼?”

許久之後,她回過話來:“因為我傷了彆人的心。”

他久久凝視那行字,緩慢地編輯了了一條短信發送:“那就哭出來吧。”

藍色的機屏再次閃爍——

“就算我哭,又有誰聽得見呢?”

這一次,方世退出了短信編輯,很直接地撥打了宋唯遺的手機號碼。

那方的鈴聲持續響,他耐心地等著,直到有人接聽。

“喂?”宋唯遺帶了幾分嘶啞的嗓音響起,少了平日的清透乾淨。

他放緩了語氣:“現在,你可以哭了,我聽得見。”

“方世……”宋唯遺語音一窒,繼而哽咽地念出他名字,就再也說不下去,先是低低的啜泣,而後變為漸起的哭聲。

他靜靜地聽著,一直等到她哭聲平複,隻剩斷斷續續的抽泣,他才道:“這學期,什麼時候結束?”

宋唯遺顯然沒料到他會問這個,略微遲疑之後,還是告知:“5月底。”

他將手機放到另一側的耳朵上,單手拿起那杯已然涼透的紅茶:“那時候,回家吧。”

那方,是長久的停滯。

他望著紫砂杯中烏潤的茶水,等得幾乎以為會被拒絕了

他將茶水一飲而儘,正要開口,宋唯遺輕輕的聲音傳了過來——

“好。”

鐘若晴掛斷了電話。

她打不通方世的手機,他一直都在通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