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背後 全麵了解一個人,先從知……(2 / 2)

時*******漏 麻米 5069 字 11個月前

看來,今晚他不會來接她了。

她關上琴室,走下樓去,看到大門外有一輛加長的黑色林肯停泊,她沒在意,與警衛打了招呼,徑直走出門,拐向左邊——

“鐘小姐。”

客氣的呼喚從身後響起,她回頭,看到林肯車副駕車門打開,一身乾練打扮的中年人站在車旁望著她。

她停下腳步,回身走近了些:“你是?”

中年人對她點了點頭:“我家老爺,想要見你。”

鐘若晴略有疑惑:“老爺?”

她下意識地去望緊閉的後車窗。

與此同時,車窗緩緩搖下了大半截,一位白發老人微微向前傾了身子,探出頭來,看著她:“鐘小姐,可以談談嗎?”

鐘若晴不由緊了緊肩上的披風。

她自然認得那是誰。

車平穩地向前行駛著。

中部升起的密閉隔離窗,留出一個相對安靜獨立的空間。

鐘若晴緊張地握著雙手,有些不安地望著對麵的老人。

方世的爺爺找她,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呢?

她偷偷打量自她上車之後就一直看著窗外的方越城。

方越城突然轉過臉來,犀利的眼神掃過她的眉目。

鐘若晴嚇了一跳,匆匆收回視線。

“聽聞鐘小姐是鋼琴家?”方越城開口了,“這幾年,大大小小的演出也經曆了不少,我偶爾聽人說起,多是對鐘小姐琴藝的誇獎之辭。”

鐘若晴垂下眼簾:“那是大家謬讚。”

“彆人的話,言過其實或言不符實都無所謂。”方越城緩緩撫摸自己的手杖,“最重要的是,作為本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

鐘若晴的身子輕顫了一下。

方越城望著她,淡淡道:“鐘小姐,我了解過你的家庭情況。”

鐘若晴猛地抬起頭來,死死盯著方越城。

“你是家中獨女,父母對你期望很大,雖說隻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卻舍得大把花錢不遺餘力地栽培你。你四歲學琴,天賦也很高,可惜藝術這門東西,要學有所成,沒有足夠的投入是不成的。你爸爸——”他很銳利地捕捉到鐘若晴緊縮瞳孔中的一絲驚慌,“為了湊齊你的學費,鋌而走險,貪汙了一筆公款——哦,對了,好像除夕之前,才被放出來的吧?”

鐘若晴的臉色發白,強作鎮定道:“您要跟我說的,就是這些嗎?”

“當然不是。”方越城的聲音穩穩的,“鐘小姐冰雪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鐘若晴吐出一口氣來,竟發現自己憋了很久,連心肺也隱隱作痛了:“是為了方世嗎?”

方越城沒有答話。

鐘若晴苦笑:“難道方世怎麼想的,您都無所謂嗎?”

方越城的手杖點地:“他還年輕,有些事,看不透徹,我不想他作一些錯誤的選擇。”

牙齒咬合得太久,開始生疼,鐘若晴覺得自己的話,根本是從嗓子眼中擠出來的:“在您看來,選擇我,就是錯誤的嗎?”

方越城突然笑了:“鐘小姐,我覺得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方世沒有選擇你,他的妻子,是宋唯遺。”

這句話,如一柄利刃,狠狠紮在鐘若晴的心房上。

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期待能扭轉方越城對她的觀感:“我聽說,方世的父母,您原先也是反對的,方伯母也是藝術家,你不也接受了嗎?為什麼你可以容忍他們,卻不能理解我和方世?你了解過方世嗎?他娶宋唯遺,是真的愛她,還是——”她咬了咬唇,“你強迫他?”

“鐘小姐,方世是我的孫子,我相信,我與他之間的親緣羈絆,比你要深厚太多。”方越城冷冰冰地打斷她,“他怎麼想,怎麼做,我隻是在適當的時候給他適當的選擇,並沒有搶過他的決定權。你也看見,沒有人綁著他去教堂成婚,他甚至無懈可擊地擔當了新郎的角色。或許,你該看看,當他與宋家丫頭一起站在神壇前的時候,畫麵是多麼完美。”

他的字字句句,毫不留情擊中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讓她想起當日在陳素畫展上看到的那幅展畫。

是的,任誰看到畫麵上幸福的場景,都會覺得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方越城盯著她恍惚的模樣:“至於藝術家,我家已有一個,多餘的,就不需要了。”

他話中的意思已經很直白了,鐘若晴的臉色慘白下去。

她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熄滅了。

“鐘小姐,門當戶對,才是彼此婚姻的基礎。”方越城緩緩地靠向椅背,“我要你明白,或許我方家有過特例,但絕不會延續下去。特彆是方世已經結婚,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就算方世給你承諾,就算你願意等,我承認的孫媳婦,自始至終,隻有宋唯遺一個。”

林肯車停了下來。

他望了一眼外間風景,對鐘若晴說道:“好了,鐘小姐,你家到了。”

鐘若晴移身過去,推開車門,邁步出去,耳邊又響起方越城的聲音——

“我的話,你好好想想,若是你這樣高雅的鋼琴家,插足彆人的家庭做情婦,消息被一些無良的媒體報道出去,後果可可不堪設想呢。”

鐘若晴睜大眼,回頭看去。

伴隨著方越城深意的笑容,車門被關上。

她望著車輛緩緩駛離,想著方越城最後所說的話,隻覺得手腳冰冷。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進的大廈,怎麼上的電梯,腳步虛浮地站在自家門口,連簡單的開鎖動作都變得異常艱難。

她狠狠地將挎包丟了出去。

東西亂七八糟地倒了一地。

她撿起滾落出來的手機,飛快地撥出熟悉的號碼。

不通不通,還是不通,手機一直在占線中。

她的心有些疼——方世方世,你到底在跟誰說話,你難道不知道,我被傷得很痛,很難過嗎?

她在散落的物品中找出鑰匙,麻木地站起來,打開房門,一股濃重的刺鼻味道撲麵而來,刺激得雙眼澀痛。

她咳了咳,正要退出來,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方世——

她下意識地摁下接聽鍵。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驟然而起,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劇痛就在整個手臂蔓延開來,撲身的氣浪帶著席卷的各種物體殘片,如千斤重石碾過她,將她毫不留情地掀翻了出去,扔在走道的牆壁上,而後,又重重地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