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門而入,合上了房門,隔絕了彼此的視線。
一星期後,簡單的手續交接完成,鐘若晴正式繼任凱美新女性總經理職位。
她看著她那位遠房表哥一臉臭臭地離開,花枝招展的女秘書站在她的身後,遙望遠房表哥的背影,一臉“好日子到頭了”的泫然欲泣狀。
當她看到女秘書抱著一堆資料,挺著34D的肉彈,頑強與地心引力抗拒而且顯然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實在忍不住搭了一把手,自己將資料堆上辦公桌,而後很有禮貌地將她請了出去。
不是她刻薄,隻是覺得,這種花瓶秘書,隻有前任表哥總經理會放在身旁把玩吧?
若是她的身邊經常跟著這麼一位——
光是想想,她的頭就已經開始生疼了。
她簡單地翻閱了一下以前的資料,主要了解凱美新女性的營運範圍和合作夥伴,以及近三個月的營銷份額。
一切都好,除了前段日子跟薇拉雅香坊之間的不愉快。
薇拉雅香坊,也就是卡利斯夫人名下企業。
想到卡利斯夫人,她不由得想起唐曉昕——
混亂之中,她甚至沒有給他去一通電話,直到前不久露易絲驚訝她退學,給她打了電話詢問,她才曉得,唐曉昕原來也從普林斯頓大學辭職了。
她不能說唐曉昕的辭職與她毫無關係,至少,在薔薇莊園,卡利斯夫人的表現,至少說明,她不太喜歡唐曉昕與她這個有夫之婦搭上關係。
想來方世雖是刻薄,說的話卻不是全無道理。
他說——
她甚至不能容忍你與唐曉昕共舞一曲,就可以看出她是多麼在乎家族的名望!
她低頭,指尖滑過手機的金屬漆麵。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在寬大的皮椅中坐下,愉快地嗨了一聲:“拂葉?”
“宋唯遺,你還真是想不開到底了啊?”一接通,楊拂葉就中氣十足十分不客氣地數落她。
宋唯遺清楚聽到在楊拂葉直率聲音之外的連連咳嗽。
聽聲音,是個男人。
她難得八卦起來:“我說拂葉,你有豔遇?”
“他?”楊拂葉的語氣聽上去有幾分不屑,“粘人的跟屁蟲,誰稀罕。”
提到“跟屁蟲”這個字眼,宋唯遺恍然大悟:“哦,你跟霍奇在一塊兒呢。”
楊拂葉仿佛被嗆到:“什麼一塊兒一塊兒,你彆胡說——喂,我的電話,你彆搶,喂!”
宋唯遺好整以暇地等待著。
果不其然,片刻後,那方換作另一人的爽朗笑聲:“小嫂子你好啊,你的姐妹還真不好伺候,中午一起吃飯吧,我請客。”緊跟著,壓低了聲音,“我看她挺聽你的話,幫我多說些好話……”
話沒說完,聽到某人被打的哀嚎聲,電話又被搶了回來。
“唯遺你彆聽他胡說八道。”楊拂葉氣哼哼的,“我說到哪兒呢?哦,對了,乾嘛想不開?”
宋唯遺轉了一圈皮椅,忍不住笑起來:“這是什麼歪理?我幫自己丈夫做事,這也叫想不開?”
“當然!”楊拂葉理直氣壯,“方世那麼能乾,哪還需要你幫忙?你要做的,就是刷你老公的卡,花你老公的錢,美美保養自己,何苦上班操勞提前把自己變成黃臉婆啊?”
宋唯遺忍住笑:“嗯,有幾分道理。對了,你跟霍奇說好。”
楊拂葉呆了呆:“什麼好?”
“笨。”她合上文件夾,輕怪她一句,“一起吃飯呀。”
與霍奇和楊拂葉吃完午餐後,宋唯遺接到公司電話,通知下午三點在方氏集團會議室開每月例會。
她想了想,理清了一些思路,請花瓶秘書為她準備,誰知她回公司問起這件事後,花瓶秘書呆了三秒鐘,大呼小叫說忘記了,而後誠惶誠恐地表示自己立即彌補。
宋唯遺向來自認為是很有包容心的人,結果在那一刻發現,她還遠遠沒有達到自己想象的程度。
她說:“不用了。”
接著叫來人事部經理,果斷地開除了花瓶秘書。
隨後,她很無奈地自己開始整理,一切妥當之後,趕到方氏集團,已經兩點四十五分了。
她曾聽聞方氏集團會風嚴謹,參會人員至少提前十分鐘到場,否則,下場會很慘很慘……
她一想到這種可能性,額頭頓時冒出幾道黑線,左右觀望數部電梯,沒注意有人已近到身前。
“夫人?”
她舉目就見眼熟之人,也是她第一次來找方氏遇上的前台女孩。
“你好。”她很簡單地表明自己的意思,“請問哪部電梯是到十三樓會議室的?”
“都可以啊。”女孩雖是答她,還是帶了幾分疑惑,“夫人,為什麼不坐總裁專用電梯?”
“不太方便。”宋唯遺笑了笑,“今天我的身份不同,是代表凱美新女性來參會的。”
“嗯,宋經理,不如這樣。”女孩的反應很快,眼尖地注意到一部電梯到達底層,她快步領宋唯遺過去,“如果您趕時間,不嫌委屈的話,坐貨梯上去吧。”
——多隨機應變的女孩啊。
宋唯遺感慨。
在電梯門閉合之時,她注意看了一眼她胸前的銘牌。
——肖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