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2 / 2)

雨天晴天 尛倲寶寶 14739 字 11個月前

程逸峰看到努力做善後處理的龔新,凝思一會獨自一人走出科室。

抬頭看辦公室裡的時鐘時針指向十點,累趴在桌麵上的龔新拿起電話拔通號碼。“安警官?!”

“跟我的同事一樣叫我安子,‘安警官’聽起來很彆扭。”

“……”龔新不適應的停頓一下,“安子”兩字卡在喉間喊不出聲。“……謝謝你。”

“笨蛋。”安俊峰聲線帶笑意得意地問:“很順吧?”

“嗯。”

“我怎麼說的?!你要有個大老爺們樣,有氣無力地‘嗯’一聲像個娘們,丟我們男人的臉。”

“出了點意外,剛剛忙完,午餐都沒有時間吃。”知道他是同誌的人多半把他當女人看,確實挺丟臉。

“你現在在公司裡?到門口等我。”安俊峰匆忙掛上電話。

十分鐘後,安俊峰開著出警車拉響警笛,嗚啦嗚啦,急刹停在站在公司樓下出口的龔新麵前。

“以權謀私。”龔新開玩笑地說。

“囉嗦!上車。”安俊峰坐在駕座上探身打開車門。“你現在這樣爬回去都難。”

第二天到公司,打開上鎖的抽屜,最上麵有一張薄薄的卡片。

“你很有勇氣,很棒!大家需要時間,一切會好。”字體為電腦打印。

龔新四周看看,辦公室裡的同事在各自桌前準備開始忙碌的一天,偶爾對上他的視線會輕鬆回笑示意,不再回避。

龔新伸伸手臂放鬆放鬆,事態似乎向好的方向發展,新的一天的太陽更燦爛。

每個周未不加班龔新都會回家,一直到周一早晨陪父母一起度過。

這天周五下班剛進門,龔新看到爸爸一反常態沉悶地坐在客廳裡桌子旁邊抽煙,母親則安靜且不安的坐在旁邊,目光落在龔新身上時神色慌亂,緊張地站起來,“我去給你倒杯水。”說完匆匆走進廚房。

龔新目送媽媽進廚房,轉頭望向“叭嘰叭嘰”猛吸著煙的父親,敏感地意識到父母聽到些什麼。

手機突然響起,龔新看了一眼仍然低頭悶聲的父親,接通電話。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電話那頭的聲音高興而愉悅。

“什麼?”龔新沒有刻意回避,下意識中偷瞧一眼父親後往外挪動了幾步。

“搶劫你的歹徒已經抓到了,除你見到的三名外還有兩名同夥。”

“真的?!”日想夜想歹徒能早日抓住,真的被抓沒有預料中高興及興奮,有總被釋放的解脫,整個人脫虛而無力,想痛哭一場。“辛苦你了。”

“沒有。”安俊峰撓了撓後腦勺,看看身邊走過的同事。“三個中的那個禿頭在網上認識一位美女,結果被一夥人打劫,心不甘糾人報複,當時毆鬥所在的夜總會經理見勢不妙偷偷報了警,撿了個現成便宜,另一夥人剛好在局裡有備案的案子。”

“承認多少?”

“剛開始偵訊就打電話告訴你,應該很順利,彆看他們各做各的互不搭界不過河,沒見過麵彼此不認識,但私底下多多少少知道對方的名號和底細,進了局子,知道自己討不了好會拆對方的台,以求寬大處理。”

“希望……”手插入發根。

“高興不?!”安俊峰替龔新興奮地問。

“嗯……”龔新環看四周想可以靠的東西,無力的雙腳根本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真的很謝謝你。”

“不用那麼客氣,誰跟誰啊。”

扶著桌邊支撐身體一部分重量,一旁的父親從龔新的手中搶走手機,猛地摔在地上,龔新吃驚地望著父親。

“……喂?!……”安俊峰對著手機喊了幾聲,另一方依舊是“嘟……嘟……”斷線的聲音,再回拔電話提示“對方已關機”,安俊峰盯著手機,龔新的手機沒電了嗎?

“副隊,局頭找你。”一位同事對著安俊峰喊道。

“你做什麼?”盯著地上粉碎的手機,龔新問父親。

“我做什麼?!看看你做的什麼事?對方是男的吧?低眉淺笑、眉飛色舞的興奮勁,我龔培德沒有你這種人妖兒子!”

“我不是!隻是……”父親很少發脾氣,平時在家裡總是被急性子的母親呼來喚去,父親暴怒雷震,表示他生氣的程度。

“隻是什麼?!鄰居們指著我的脊梁骨說得有鼻子有眼,跟男人開房被對方女友捉奸在床……”父親一手揮上龔新頭部的左側。“你這個龜兒子不僅丟光祖宗的臉,讓我這把老骨頭跟著丟人現眼,你是想把老子活活氣死你才高興?!”

“我沒有,就是怕你們生氣才一直瞞著沒告訴……”龔新本想任由父親打罵解氣,冰雹般砸落在身上的拳頭甚為吃痛,一邊用手護著頭一邊小幅度地躲閃。

“路人都知道,就我和你媽還蒙在鼓裡,臭小了你不要臉,我們還要張麵皮,你說你喜歡什麼不好,偏喜歡男的,你是想我們龔家絕子絕孫?!”龔培德看到龔新躲躲閃閃越來氣,操起放在角落櫃子上的雞毛毯子猛抽,涮在露在短袖外麵的手臂、脖子和臉,突現一道一道紅紅的斑痕,每打在身上一次,被打到的地方火辣辣像灼傷般痛疼,龔新蹦跳著逃閃,緊咬的嘴唇時不時痛苦的嗚鳴。

站在廚房裡緊張張望的母親,看到龔培德誓要將兒子打死的模樣,驚恐地跑出來拉開龔新,一鞭狠狠地抽在她的身上,疼得雙眶裡水珠往上湧。

“彆再打了!你想打死我們的兒子啊……”母親緊緊地抱住龔新。

“媽媽!?”龔新車轉身體,將後背完全暴露在父親的麵前擋住母親,對於生氣的父親,連做事強悍的母親也畏懼三分。

“護!護!就知道護著這個龜兒子,毛病都是你慣出來的。”龔培德怒氣衝天地丟掉雞毛毯子,“你找個女人結婚生子,我還認你這個兒子,否則滾出這個門彆再回來,斷決父子關係!”龔培德摔門而去。

龔新扶母親坐下,母親手指摸龔新臉上的紅印,龔新有些吃痛的往後動了動頭。

“伢呃,你隻是一哈(下)子(一時)走了彎路(方言指錯事),繞回來隨麼(方言-什麼)事都冇得(方言-沒有)了撒,莫犯苕勁(莫做苕事),以後的路還長。”

“不是彎路,我試過找個姑娘伢(女的)耍(談)朋友,都冇得(沒有)感覺。”

“你對兒子伢(男的)就有感覺?!”

“嗯。”龔新低聲回答。

“造孽的主,你這個屁伢(不懂事的小孩)曉得個麼斯(什麼事)撒?你自個(你自已)把你自個(你自己)往死胡同裡趕,你是不是想把我這個老媽子給氣死?!”媽媽罵天搶地的捶打死掐不轉彎(固執)的兒子,龔新緊咬齒關任由母親渲泄。

哭到沒有力氣的母親,見龔新不肯聽從父親的意見,狠心地趕他出門,並說:“如果不趕快結婚生子,你永遠不要回來。”

從分解不成形狀的手機裡,取下SIM卡插入到剛買的新手機裡,龔新打電話給安俊峰。

坐在一家用帳篷搭建的燒烤店裡,龔新不停猛灌啤酒,咬下一口脆骨的安俊峰將啤酒純當下菜的水,有一口沒一口淺嘗。

“我特意在網上查看了一些跟同誌有關的信息。”

“……”龔新喝下瓶中剩餘的一點酒,揮舞手中的酒瓶叫喚:“再開瓶酒。”

“無意看到一個台灣生活劇視頻,一位名叫艾青的思想很傳統的中年女人獨立撫養兩個兒女成人,麵對苛責的母親的壓力開始力爭,慢慢接受未婚先子帶著幾歲黑人小孩的女兒和小兒子是同性戀的事實,兒子的男友已經公開出櫃,他的父母起先強烈與他斷絕關係,經不起他死皮賴臉死纏爛打(他本人這樣說他自己)最後很長一段時間才不再堅持反對,兒子很小心地隱瞞母親,出於本能,艾青察覺到兒子的異樣隻是沒有點破……”

“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好運,剛意識到自己跟彆人不一樣的時候,我掙紮過,逃避過,連死的心都有,藏著揶著不讓家人和朋友同事知道,那種把你當成瘟疫眼神,比野獸還迅猛地刺穿身體,我倒希望自己是生病了,至少還有痊愈的一天,你看看我……”龔新激動地摔出手中的酒瓶,帳內吃消夜的都向這邊張望,老板連忙小跑過來詢問,安俊峰表示朋友心情不好,願意賠償,結完帳拉龔新離開。

“你心裡其實很厭惡,是吧?”龔新甩開安俊峰拽著手腕的手:“我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案子已經破了,你也不用再勉強自己來應付我……嗚……”說到一半壓不住心頭那陣噁心,龔新吐了一地。

安俊峰要老板端來一盆清水放在桌子上,擒住龔新的後頸整個身體向下壓,龔新麵向下整個頭浸入水中,來回壓送兩次,龔新喝到水嗆到喉嚨不停地咳嗽,安俊峰遞紙巾,龔新右手接過擦拭順頸部向衣內滑落的水,安俊峰拉著龔新的左手臂走出帳篷。

“對不起。”安俊峰開車到江灘的堤上,許久龔新轉頭對沉默的安俊峰說。

“我沒有經曆過,說理解很難信服,天下沒有哪位父母不愛自己的兒女,沒有哪位父母不原諒自己犯錯的兒女,你的父母終有一天會理解你的,也許會等很久,你一定要有耐心。”

“謝謝。”

安俊峰伸手拍拍龔新的後腦勺表示收到。

偵訊很順利,安俊峰和同事根據案犯提供的受害人資料,找到當事人,肯出麵指證的人除龔新外一個也沒有,安俊峰要龔新幫忙,說服他們能有勇氣站出來。

每隔幾天,龔新會打電話回家,打出的第一個電話有接通的提示音外,之後家裡的電話打通後提示停機。龔新堅持打電話,半個月後電話那邊響起接通的提示音,隻是一直沒有人接電話,龔新鼓勵自己加油,就算過了五年、十年父母還是堅決拒接他的電話也會堅持,他相信安俊峰的話,他的父母一定會原諒並重新接納他。

接到安俊峰的電話,龔新趕到約定地點,是一家健身館。

“你還有時間到這裡鍛煉?”龔新看安俊峰跟店員很熟問道。

“偶爾。”辦好登記,安俊峰帶龔新往裡走。

安俊峰遇到認識的朋友,“這位是喬澤,我朋友龔新。”

“你好。”喬澤禮貌地伸出手。

“你好。”龔新伸手回握。

“你是第一次來健身?之前沒有見過你。”喬澤說。

“如果你想來健身可以找這小子,他經常泡這裡。”站在喬澤左側的安俊峰橫手搭在喬澤的肩頭。

“一個星期三、四次,這裡的常客我基本上都認識。”

“這裡你最大。”安俊峰用手捶擊喬澤。

“嗬嗬。”喬澤笑笑對龔新說:“來,跟我們一起,那邊有我幾個朋友。”勾肩搭背的安俊峰和喬澤,哥倆好地向不遠處在做拉力的幾個人走去。

龔新一邊回答在他身邊幫他健身的幾個人,一邊瞄盯著隔一個拉力器位的安俊峰和喬澤,喬澤從外表、舉止、神態很男人那種,不像身邊這幾個人一看就是隻喜歡男人的那種氣場,對他的身體明顯比對健身更感興趣。

幫安俊峰調試器械的喬澤,半低頭回眸瞟看龔新一眼,轉過頭在安俊峰耳邊,淺笑說著什麼,安俊峰轉頭看向他,朝他笑了笑。

龔新不能百分百確定,喬澤是不是喜歡男人,卻能肯定喬澤不會排斥,同安俊峰一樣,不是他多心,也絕對不是敏感,安俊峰的表現表明不太抗拒男人的接觸,安俊峰和喬澤兩個人相處很融洽,像關係非常不一般。

不知安俊峰說了什麼,喬澤故意怒瞪雙目,在調節器上按了按,正在拉臂的安俊峰費勁拉動雙臂,不見拉杆有所動靜,沒好氣的嘟嚷幾句換來喬澤鐵腿侍候,龔新的視線,由大範圍慢慢移至小範圍的目標上,眼睛緊緊盯著安俊峰。

安俊峰隊裡有事,龔新婉拒喬澤和他朋友的挽留,跟著安俊峰走出健身館。

“你不用這麼急著回去,多和外界接觸接觸。”坐在車上,安俊峰對龔新說。

“是你故意安排的,對吧?”龔新用彆跟我水仙不開花在那裡裝蒜的眼神盯著安俊峰。

“呃?……”安俊峰避開龔新的目光說:“多認識幾個朋友有什麼不好?!”

“你不會不知道那群人包括喬澤在內都是GAY?”龔新睨眼著著安俊峰。“或者你也是?”

“不是……怎麼可能?我今年年底就要結婚了。”安俊峰迅速乾脆的否認。

龔新背靠在座背上,乎閃著雙眸看著安俊峰。

安俊峰左手摸了摸後腦勺,側頭望了望車窗外。“我女友說人在低潮的時候最脆弱,如果……多認識一些誌同道合的朋友,不開心的事遺忘會容易些。”

“你以為我對你……”盯著車前方的龔新轉頭看向安俊峰。

“嗯……”意識到什麼的,安俊峰連忙搖頭說:“不是……哎,喬澤說我是那種讓人誤會的人,我女友和我一樣不排斥同性戀者,她現在不擔心我被女人搶反而非常擔心會被男人糾纏……我沒有指你或誰,隻是……”

“喬澤以前追過你?”

一絲尷尬閃過安俊峰目光流動的雙眸,沉默不語算是默認。

“你以為你是誰?相貌帥過潘安?多金多過第一首富?還是做了幾件善事就以為自己品格高尚似雷鋒?!”龔新睨眼調侃安俊峰。“彆把每個人都當成饑不擇食的撲火飛蛾,就你這樣的人我根本瞧不上。”

“嗬嗬……”安俊峰摸了摸頭傻笑,“朋友都說我女友配我這頭大倔牛等於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我比較喜歡被有文學氣質、談吐儒雅深邃的人吸引,像“上善……”龔新說到一半咽回食道自動省略。

“已經過去了,他會受到應有的懲罰。”正在開車的安俊峰伸出右手拍拍龔新。“如果網上再遇到合適很熟悉又聊得來的,我陪你一去見見。”讀警校時他年年是校標兵,空手對付幾個痞子吃虧的不一定是他。

被搶劫的陰影,就算正中午的太陽暴曬也曬不乾,龔新徹底害怕再和網友見麵。

“是不是有合拍的人?”前方亮起紅色指示燈,安俊峰停車詢問龔新。

“……有個網上認識有兩年,印象還不錯的網友要請我喝咖啡。”

“去見唄。”綠燈亮,安俊峰發動汽車,“你們有沒有視頻過?有沒有視頻截圖?”

“沒有。”

“他的名字,單位地址你知道嗎?”

“你好像我媽,問這做什麼?”龔新問。

“我是乾嘛(什麼)的啊!隻要照片或名字是真的,他的祖宗十八代我都能查得清清楚楚。”

“雞婆。”

“怕你再遇到騙子,知道對方底細他能折騰多大的浪?”

“聊得來的朋友,沒有互相傳過照片,會談談心,但很少提私事除非是自願想說,這樣挺好,我沒打算要見麵,也不想去。”

“弓都沒有拉開,你就怕到不敢飛?”眼睛盯著前方專注開車的安俊峰,伸出右手大力推龔新。“騙子釣魚的周期不會太長,更不會耗二年的時間和你聊天,對方知道你的信息越少就越安全,找周未白天人多的公共場合見麵,最好是你熟悉的場所,不管感覺好不好,也不要跟他去你不知道的地方,他還有膽吃了你?”

“……到時再說……”龔新轉頭看向車外。

“龔新。”急著趕回局裡的安俊峰,將龔新帶到離他家不遠轉乘方便的車站。“一年四季,有晴有陰有雨有雪,太陽不可能365天,天天晴空萬裡,不管多久陰雨綿綿總有放晴,看到太陽露臉的一天,一切會更好。”

龔新點點頭,對安俊峰揮手再見,安俊峰駕車消失在十字路口轉角。

安俊峰女友說得沒錯,脆弱的時候容易被感動,像安俊峰這種對誰都很友善的動物,任誰都會產生持久的依賴感。

龔新仰頭凝視空中耀眼的太陽,吹散烏雲的風牽你走出黑暗一起看見雨後一閃而過彩虹的,不一定就是會一直陪伴緊握不放的那隻手,深呼一口清新的空氣,轉身離開車站往家的方向走去。

二個月後,龔新約不再提見麵靜等他回音的網友“長袖清風”,在群光廣場“星巴克戶”外餐廳碰麵。

龔新拒絕安俊峰一同前往,電話那頭的安俊峰不停的提醒要注意的事,發現情況不妙要龔新立即打電話給他。

手持手機保持通話的龔新,從地下通道裡出來,穿過群光廣場走向“星巴克”,看到鋪有白色邊角帶紅花綠葉圖案桌布的小圓桌,上麵有一個精致的小花瓶,一朵粉色的康乃馨屹立,與桌布上的紅花遙相呼應,唯有靠近廣場大門的一張桌子上的花瓶插一朵藍色的玖瑰,桌邊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垂頭看書,書底邊抵在桌麵上,能清楚看到那本雜誌是最新期的《讀者》。

“我到了,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安俊峰在電話那頭,囉嗦一句叮囑的話後掛斷電話,龔新掛機將手機握在手中,向廣場大門方向移動。

手拿《讀者》的男人穿灰色西服套裝,袖口若隱若現露出烏紫色的襯衣衣袖,“長袖清風”說會係條卡通領帶,龔新慢慢移動,尋找能看到男人領帶的視角。

男人抬頭看看廣場四周來往的行人,轉頭看向斜側“群光百貨”門口方向,與內穿淺藍襯衫外穿藏青色休閒外套,淺灰黑條紋的圍巾隨意搭放在胸前的龔新的視線相望。

係黑底白色幾何圖案點綴幾隻白色史奴比領帶的男人,和龔新同時都麵露意外和驚訝,男人隨後麵帶微笑對龔新說:“真巧。”

“是啊。”省掉一通電話的費用,龔新將握在手裡的手機,放進衣內側的口袋裡,坐在男人的對麵,招呼服務生點了杯藍山。

每桌上方撐開的遮陽傘隔住太陽炫目的光亮,隔不住晴朗親切的溫暖,足以驅走陰雨過後還未散去的濕冷。

PS:

根據在報紙上看見一則新聞消息改編,請勿對號入座。

很喜歡《那年夏天》《雨天.晴天》《那些與愛情無關的事兒》三部短篇,現在回頭看,發現好多的錯彆字及語句不太通順的地方,真的很抱歉,已予以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