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九 容眷 十年蹤跡十年心(1 / 2)

[射雕]公子不射雕 靨色 3027 字 10個月前

看著馬車簾子“刷”地放下,郭靖瞧了那馬車半晌,轉頭探尋的看著葉先生。

葉先生微微笑道:“他父輩與本派有莫大淵源,卻並未被正式列入我逍遙門牆,乃是掛名弟子。往後你若見了他,便稱一聲師兄吧。”

馬車內微聞衣物摩擦的窸窣聲響,突然傳出接連不斷的重物落地的聲音,接著是一聲低低的呼痛。這幾天葉先生不用駕車,就幾乎絕足不出車廂。窩在鋪了厚軟裘皮小榻上,身邊不知何時堆出了高高一疊書,甚是愜意,可就造成了現在這種局麵。

車裡的某人鬱悶道:“師伯,我遲早是被你的書堆塌下來砸死的。”

葉先生不答,郭靖心下微動,這次的語音明顯和剛才阿越的女子聲氣不同,雖然柔轉,但到底還是男子的語聲。

還未回神,車簾一掀,那人已跳下車來,站到他麵前。

郭靖抬眼看去,隻見那人套了葉先生前幾天穿的書生長衫,因為清瘦,顯得衣物隻是鬆鬆垮垮裹著。他稍稍抬手似乎想捏捏郭靖臉頰,但顧忌到郭靖是被抱在葉先生懷裡的,還是收回了手。

葉先生道:“在外邊晃得可還順心?”那人挑挑眉,道:“今年南邊的茶花開的極好,尤其是劍湖那裡,師伯沒見到真可惜了。我才出去半年不到,哪像師伯,直待了七年多才想到回來。”他現在說話隨意了許多,並不像扮作阿越時那樣察言觀色的拘謹,略挑的眸子仿佛天生就是含著笑一般。他似乎是在抱怨,又湊過來打量了郭靖幾眼,道:“師伯,這小娃娃是你的新弟子麼?”

葉先生舉步慢慢向上峰的路走去,一邊漫不經心道:“這是我在路上收的弟子,叫郭靖。”

他又對郭靖道:“這是你段師兄。”

那人終於伸手捏了捏郭靖臉頰,又立刻縮回了手,笑吟吟地道:“好說好說。和師兄我不必客氣的,我姓段,段容眷。”

這峰路山風凜冽,又是積雪常年不化的寒冷刺骨,一處處天險走過去,又可見山路嶙峋,端的難走。可葉先生和段容眷兩人步子安閒,不過半個時辰已過斷魂崖、失足岩、百丈澗,來到接天橋前。

段容眷道:“這個接天橋是連通百丈澗和仙愁門兩處天險之間的必經要道,師弟瞧見了麼,平日裡宮中人上下縹緲峰,都是直接塔索而過的。”他頓一頓,又笑道:“我當年練輕功的時候,可是被逼著一天山上山下跑上幾個來回呢,多了這十八天險也就沒什麼了。”

他原本生的格外秀美,此時雖笑的不懷好意,可仍舊仿佛日月相照一般熠熠生輝。郭靖挪開眼,自管打量這接天橋,雖說是橋,其實隻一根鐵鏈,橫跨兩邊峭壁,下臨亂石嶙峋的深穀。

得要每天跑上幾個來回?

葉先生如何看不出郭靖一閃而過的猶疑神色,便道:“眷兒說的不錯,隻是日後在宮裡,彆總想著欺負師弟。”

段容眷已慢慢踏上索橋,回頭應付似的道:“謹遵師伯指教。”

此時已是暮春,縹緲峰絕頂的雲霧格外濃厚,放眼都是鬆樹,偶有流泉輕緩,竟像是初春積雪微融景象。一條整齊青石板鋪成的大道上的殘雪被掃得乾乾淨淨,兩裡來長的道旁滿植鬆柏,蒼翠青鬱。

若是從雲霧裡回視縹緲東南諸峰,就見一片晶瑩剔透的水晶瓊樓,隔了霧氣,雪光並不奪目,仰頭時像是身處黎明時熹微的空際。石道儘處,一座巨大的石堡巍然聳立,直入雲端。

山後一條石弄堂似窄道上有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提身而上,起落之間,已經看出俱是輕功身法極佳。

前麵的那個一身紅色,在冰雪蒼鬆裡煞是刺眼,跟在他後麵的是一個少年,淺灰色長衫並不如前者招搖,再往前幾步,竟像是要融化在愈濃的霧氣裡。

忽然那紅衣人身子一側,讓過那少年突然足下發力越過他前去的身影,可是同時一式精妙的擒拿手向少年的腕子抓去,招式狠辣。那少年躲過這一手後腳下步伐忽轉,幾繞之間便搶到了堡前石雕的猛鷲邊,這才鬆了口氣,轉頭道:“師兄,怎麼又耍賴?”

紅衣人若無其事收回手,道:“阿靖這麼厲害,師兄哪裡欺負的到?隻能耍賴罷了。”

少年搖頭道:“不算開始練氣的三年,這門步法我隻學了七年不到,師兄讓著罷了。”

紅衣人熟極而流地揉了揉少年的頭,推開半掩的堡門,少年跟著步入其中,正是段容眷和郭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