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懷,你寒假沒安排吧?”
“沒,怎麼了?”
“有人給我聯係的廟會上演出,你說這活兒咱接麼?”
“哪個?”
“就你家門口那個。”
“去吧~到時候還可以讓我媽給咱們送飯。”
“千萬彆!”
“為什麼?”
“現在這樣我有什麼臉見阿姨?”
黃雲懷本還想勸“這有什麼”,可轉念一想,師哥多要強的人?他是想混出個樣來好跟自己爹媽交待。自己又何嘗不是憋著這麼口氣?雖然大學還沒畢業,卻已經定了要跟師哥一起說相聲,還不就是因為信師哥能闖出一片天地?
黃雲懷和他師哥唐士宏是兩年前認識的,當時他剛上大一,禮拜天晚上回學校趕上修路,提前兩站地下了公共汽車,因為拿得東西多,不得不叫了三輪車。騎車的師父對這片路熟悉的不得了,帶著他繞小路,在一條胡同裡看見個小茶館,門邊立著快紅木牌,上頭用白色顏料寫的節目單,有快板,有鼓曲,有相聲。當時匆匆而過,天又擦黑兒,卻讓黃雲懷念念不忘,在他看來,這樣的景兒都是電視裡那些回憶老天橋的紀錄片裡才有的。於是下一個周末,他刻意找過去,兩塊錢的門票,送一壺茶水。
老舊的八仙桌,看起來搖搖欲墜的木質老舞台,卻不影響台上的演員認認真真的演出,開場快板是《同仁堂》 ,接著是岔曲兒《風雨歸舟》,是老茶館兒的味兒,卻隻有稀稀落落幾桌客人在聽,而像黃雲懷這樣的年輕人,絕對獨一份。以至於第三個上台說單口相聲的唐士宏,一眼就瞧見了他。
唐士宏喜歡相聲,喜歡到初中畢業就再也無心上學,找老先生學藝,找地方演出磨練自己,他夢想著有一天,他的名字能和相聲一起被大家記住,被觀眾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