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權見孫佳仁細白的臉上因為長久的風吹而顯出一根根細小的紅紋,那是她感到冷的徵兆。他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佳仁的肩上。佳仁本能地拒絕,趙權將手定在她的兩個肩頭,半刻也不鬆手,她這才停下了動作。
“你彆想太多了,我早就有了進軍電影圈的想法,和樸導演的合作意向也是年初就定下來的。”孫佳仁一口一口的吞著咖啡,苦感沿著喉嚨一步一步地向心底前進。
“他……知道嗎?你和我合作。”趙權不敢看她,甚至連眼角的餘光都不能撇向她,她將以如何的表情談起鄭基浩,平靜,動容,微笑或者幸福?
“他沒有關係的。”孫佳仁想起鄭基浩今天會從日本回來,也隻有坦然麵對了。“他會支持我的決定。”怕是他不相信,在秋風中瑟瑟發抖的佳仁又扯出一個笑容,讓自己更像一個笑談起男友的幸福女人。
“希望未來三個月我們能像普通的同事一樣相處。”孫佳仁伸出手,正對趙權站著。風吹得孫佳仁的眼睛都睜不開,她多想抬起頭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看清楚趙權的臉,他的眉頭,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但被風吹亂了的頭發遮掩了他半張臉。佳仁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見他伸出手來,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似乎比三年前的手更大更溫暖了,安穩得想讓人賴在他的手心裡。
此刻趙權一步一步地都像是行走在滿是荊棘的山道上,一動一傷。他記得曾經聽過一首歌,歌詞中唱到:我們的關係從愛人變成朋友,從朋友變成路人。自己所要麵對的就是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天台的風吹得四周嗚嗚直響,像是有人低呤著悲傷的詩詞,到了高潮之處,已經儼然分不清是念詞還是抽泣。他們到底是走到了這一步,相識卻不可相逢,相逢卻不可相知,相知卻不可歸去。
“孫小姐,我們找你很久了。”
在兩人呆愣在原地的時候,孫佳仁的保鏢推開了天台的門。
“有什麽事嗎?”
黑衣保鏢緊靠孫佳仁耳邊說了幾句話,孫佳仁一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對不起,我要先離開了。導演那邊,你幫我轉告他,缺席的事情我會打電話給他說明。”
孫佳仁急忙向趙權交代了幾句,匆忙跟著保鏢走出了天台。
“他什麽時候來的?”
“一個小時前入境,半個小時前到了樓下停車場。”
無所不知的鄭基浩總是能在孫佳仁最混亂的時候滿臉無謂的插上一腳,今天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