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方正低頭垂目，“個人原因，那時候給你添麻煩了。”

依然是一貫的方正，一味退步，這隻令沈衛惟更加生氣，她感覺不到方正的道歉裡有任何作用，畢竟，這是商業裡的規則，在沈衛惟的定義裡，沒有什麼比不負責任更惡劣的。

“你如果有專業素養就不會在那個時候離開永科，於情於理都不對，你知道公司在你的位置上重新招人的成本嗎？自己一手培養的人都留不住，你讓其他部門的boss怎麼看我，除了能讓你自己好受點，事後道歉沒有任何作用。所以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

“我知道，我是真心道歉，我知道自己那個時候走了很沒道義。可是我不能每天上班對著你，我喜歡你，那個時候我很喜歡你。我知道我們已經結束了，可是在你身邊我沒辦法不繼續喜歡你，我沒有那麼好的控製能力，每天上班見到你會是種折磨，要是那樣下去肯定會瘋掉，我不能喜歡你的，我答應過曉薔要照顧她一輩子。”

“我喜歡你。”

這句話沈衛惟常常從宋欣的嘴裡聽到，方正呢，她能清楚地記得方正對她說過的那屈指可數的幾次“我喜歡你”。她也清楚地記得方正鐵了心要離開永科的時候給她的理由隻是辭呈上“個人原因”四個字和一句對不起。

沈衛惟心中卻不由得一軟，是的，方正是個傻瓜，她又是不是當時把自己的意誌強加在方正身上。她想把方正留在身邊的目的，並不是單純地為了工作或者公司，潛意識裡，沈衛惟總是認為隻要方正在自己身邊，她們的正式關係或者王曉薔的存在都無足輕重，她是不是有點吃定了方正而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強加自己的意誌，沈衛惟不願意去想。

“算了，已經過去的事情，再怎麼說也無法挽回，除非你願意回來ET，那就另當彆論了。”沈衛惟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方正的頭發。

“這個，”方正抬起頭，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我現在名義上是CEO，其實大多數時間都在這邊陪著小夕，這麼懶的員工，估計你不會願意請我。”

“我想請。”沈衛惟認真地點頭，又搖頭，“你不會願意罷了。”

方正抬起頭望著她，神情間仿佛是在掙紮著想著什麼，沉默了一會兒，神色平靜地看著她

“我喜歡現在的生活，有小夕我就很滿足了。”

沈衛惟呆了呆，方正卻又換上輕鬆的笑容，開始將話題轉移到業內最新的動態上，沈衛惟配合地聽著，時不時接過話茬繼續說些無關於個人生活的事兒，兩個人頗有默契地持續著節奏輕快的聊天，一直到兩個人都開始睡意來襲，打起了哈欠。

“宋欣睡著了，我沒帶房卡，回去會吵醒她的。在這裡跟你擠一擠吧。”沈衛惟說得十分自然，房卡在她的兜裡，她單純地喜歡呆在方正身邊，不管是久彆重逢的喜悅，還是任何其他的原因，方正改變了許多，但這個人給自己的感覺一如既往，方正好像是自帶了什麼吸引自己的磁場，或者是令人安心的信息素，讓她留戀不舍。

沈衛惟有點擔心方正會拒絕，畢竟這個借口實在拙劣，直接一個電話到前台就可以找工作人員開門，甚至她根本不在乎明天宋欣明早要是知道她留在這裡，會不會又是一場鬨。

可是方正會不會在乎？

而方正似乎是想了想，然後釋然地笑了，

“好啊，床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