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應該考慮的，可沈衛惟說不清在機場被什麼衝昏了頭腦，強製性地讓宋欣單獨飛回國，她直接在機場租了輛車就往回開。

沈衛惟想見到方正，或者說，她不願意離開方正。

“都弄好了，車我停到車庫去了。” 方正走過去，盤腿坐在沈衛惟麵前的地毯上，伸手握住沈衛惟帶著涼意的手，對上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你高興什麼啊？這樣不注意自己安全！”方正心裡所想的脫口而出，沈衛惟聽了卻是乾脆露出了笑容。

“我回來你高興嗎？”

“高興。” 方正點點頭，

“那你高興什麼，我就高興什麼。”

“惟惟。” 方正望著眸子裡閃著點光亮的沈衛惟，這種光芒她並不陌生，好像很久以前，她曾經在沈衛惟眼裡看到過一樣的光芒，那個沈衛惟醉酒的晚上。方正拉起沈衛惟的手，側過頭親了親沈衛惟的手心，

“我高興你回來了，說實話，你走的時候我好舍不得，我好想能把你留下來，因為你在的時候我會覺得很安心，往誇張了說，好像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但是我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留你下來。“

沈衛惟揉了揉方正的頭發，然後摩挲著那張熟悉的臉龐，她都忘了方正的臉手感有多好，沈衛惟的笑意更濃了，這次和方正的意外重逢，相處的幾天，她明白了一個一直都藏在心裡的事實。

“方正，“ 她叫她的名字

方正應聲抬頭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還是那小狗般的眼神，傳達著單純和完全的信任。

沈衛惟低下頭，靠近方正的耳邊

“我愛你。”

短短的三個字落到方正耳裡仿佛是白天裡突然炸開了一個雷，不知道是因為驚訝或者開心，這三個字讓她從耳朵尖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可是，方正接著反應過來，接下來呢，她要如何回應？沈衛惟的氣息就在耳邊，兩個人幾乎是臉貼著臉的距離。

她能如何回應她？

吻上對方還冰涼的臉頰，然後轉移到一樣帶著涼意的柔軟的唇，親吻很快得到了回應，而你來我往的溫柔親吻猶如星星火種，不可避免地在帶著涼意的夜裡迅速點燃了欲望。等到理智開始恢複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從客廳轉移到了方正房間的床上，在本能的趨勢下極儘肢體的交纏，方正在被本能支配下還模模糊糊地記著“”要小心點不要傷到惟惟膝蓋了”，於是動作放得更加溫柔小心。另一方麵，得到沈衛惟完全配合的情況下，方正心裡卻是越發不安的，她知道沈衛惟對她的毫無保留意味著什麼。

她無法回應沈衛惟的“我愛你”。

當燎原的火都被撲滅之後，一整天都在來回機場旅途上折騰的沈衛惟很快進入了夢鄉，而方正控製住自己趁抱著沈衛惟好好睡一覺的想法，幫沈衛惟蓋好被子，再溜出房間。方正在這些年之後，已經明白儘管有時候做對的事情很難，還是必須去做。

沈衛惟是極其不情願地被方正叫醒的，一看表已經早上九點半，於是趕緊起床洗澡。當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卻看到方正在不遠的地方站得筆直，肢體語言充滿拘束，心裡頓時咯噔一跳，這樣的方正她不陌生，每次這家夥想逃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樣子。

“我已經定好了中午去機場的車，幫你買好了今天回國的機票。”方正揚了揚手裡的登機牌，“剛剛幫你值了機。我給宋欣打過電話，她知道你的航班信息，會去接機。”，方正低頭看著地麵，她不想麵對沈衛惟的反應，她害怕傷了對方的心，可是，她已經做出了決定，現在的生活很好，她承擔不起Chaos, 她隻需要現在的平淡生活，而不是奢侈的愛情。方正說完，等沈衛惟的回應，等了很久，久到她開始害怕。

“我明白了。”沈衛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發抖，方正沒有抬頭，把登機牌放到床頭櫃上，說，“我拜托了小夕送你去機場，車到了她會來叫你，我還有點事，就不送你了。”

方正退出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她知道也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和沈衛惟有任何交集，她當然沒有事情要做，她所做的是把自己關進琴房，這樣今天周圍發生了什麼都與她無關，她最好打開電腦，處理好堆積的工作，遙控下幾個項目的進度，忘掉這幾天發生過的一切。

方正明白她和沈衛惟不應該在一起，無論多麼留戀，過去之所以是過去，總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