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雲山由連綿的三座山峰組成，最高的山峰頂海拔有一千七百米，山上植被豐富，還有好幾處天然泉眼，極適合野生動物生存，在C市最興旺發達的時候，連雲山是著名的旅遊勝地，山上有不少賓館和農家樂，山腳到山腰修建了入山的盤山公路。如今隨著C市人口銳減，連雲山的旅遊業跟著一落千丈，剩下幾家還在營業的飯館，打著飯館的招牌，也同時做住宿和農家樂項目，最主要的收入來源卻是來自於這幾年越來越多的打獵項目上。

當然這個項目不能明麵上提供，喜歡打獵的人大多數手頭闊綽，不少是衝著連雲山的一些在野生動物保護名錄上的動物來的，打獵又必定牽涉槍支，這兩樣都是在違法的邊緣試探。

老黃的飯館兼農家樂就修建在盤山公路的儘頭，要徒步進山的最後一站，大年初二他原本是不營業的，沒料到熟人來了電話，說帶了朋友，一定得招待，他一邊選了幾把好獵槍出來備著，一邊趕忙讓愛人做了一大桌子菜。老方是C市最好的獵狗訓練師，常常給老黃家帶打獵的客人，這次來的客人目標是連雲山有名難纏的野黑豬，老黃看老方把最好的兩條獵狗都帶上了，加上沈壑選槍的架勢非常專業，覺著打到野黑豬是八九不離十的事兒，於是也懶得指點，乾脆大中午地幾個人喝起酒來。

這次方正有先見之明，一見方爸爸開始倒酒，扒拉了幾口飯就借口要去照顧狗，把沈衛惟一起拉走，留下這幾個酒鬼慢慢喝酒聊天。沈衛惟原本想趁吃飯的當兒問問老黃山裡的情況，但方正跟她說“我們一起去的時候。”，她就這麼點頭答應了。

兩條油光水滑，皮毛發亮的杜賓犬被栓在老黃家飯館背後的院子裡，沈衛惟遠遠看著方正給兩條狗喂食，她不喜歡毛絨絨的動物，杜賓犬毛短，長得也不像普通狗一樣可愛，臉尖而窄，身體細長，腿更是極其不協調地長，並且眼神犀利，對陌生人充滿敵意，沈衛惟反而沒那麼害怕，她怕的是小金那種老是搖著尾巴拿可憐兮兮眼神看著人的長毛狗。

“好了，等等我。”方正喂完狗，跑去洗乾淨手，再走過來。

“我們可能明天才能真正上山打獵，瞧他們那樣子中午準得喝高，在黃叔叔這裡住一宿，明天一早進山正好。”方正說道。沈衛惟在車上的時候問過到達山裡的時間，早算好進山第一天做不了什麼，聽了方正的話沒感到有什麼意外的，點點頭表示聽到了，走出院子，慢慢地繞著公路附近的山間小道，一個人開始散步。冬天的山林裡，大多數樹木已經掉完葉子，剩下光禿禿的樹枝，使得視野和可見度大大增加，正是適合打獵的環境，對於動物來講，冬天食物匱乏，不冬眠的動物不得不增加活動頻度和範圍，才能在冬日裡生存下來，這種行為模式方便了沈衛惟這些獵人。美中不足的是，冬天的獵物要瘦許多，沈衛惟想著，忽然聽到身後細碎的腳步聲，接著就看到方正跟了過來。

“你怎麼過來了？”她不記得有邀請方正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