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牆上那排瘮人的野生動物標本，沈衛惟家裡是個極好的辦公地點，有紅茶有咖啡，中央空調的溫度適中還能加濕，最重要的是，有三餐加點心供應，沈衛惟依然是雷打不動的五點起床，沒去跑步，做起了早餐，熬完夜的方正吃完早餐越發困了，邊灌著紅茶邊想念著家裡那一冰箱的紅牛和怪獸能量飲料，喝一罐能管六小時呢。她發奮的結果是剛剛好在晚飯後做出一版初步報告，交給沈衛惟過個目想征求點改進意見，誰知道沈衛惟連接都懶得接，直接跟她說，

“你講給我聽吧，我不想看。”

方正都快睜不開眼了，熬完夜加大量茶堿咖啡因在血管裡起著作用，一邊一條一條講解給沈衛惟聽，一邊聽著自己速度過快的心跳。老板聽完，點頭，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方正在心裡腹誹沈衛惟這樣不給意見，並一直袖手旁觀，與豬隊友無異。好吧，既然沒有意見那就是同意，她最後修改一遍，美化下格式外觀，告訴沈衛惟，

“這樣可以了，我發到你郵箱裡？”

“好！”沈衛惟走過來，利落地輸入郵箱，方正點擊完發送，揉了揉胸口，太難受了，她一定不要再當打工仔了，熬夜這種傷身體的事情還是留給年輕人吧。

“你等等，我有份文件給你看。”

剛剛輕鬆一點的方正聽到這話頓時臉垮下來，在拿到沈衛惟要她看的文件之後，方正的臉色更差了，她手裡哪裡是什麼文件，是一份擬好的股權轉讓合同，方正看了幾頁，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起來。這份合同的條款太霸道，霸道到令方正難以置信到極點，反而覺得可笑。

就這麼一份可笑的合同，她看完，抬起頭的時候，對麵的沈衛惟用十分平常且肯定的口吻告訴她，

“簽了吧。”

接著還遞給她一支筆。

她是熬夜熬到有點頭腦不清楚，可還沒到瘋了的地步，方正沒接那支筆，盯著沈衛惟看，可沈衛惟毫無退讓，一副她簽字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不可能，這種條款，就算我肯簽，這份合同也沒有法律效力，這樣的條款足以構成起訴條件，簽好了我也可以起訴讓它失效。”方正搖頭。

“這份合同我讓律師詳細看過了，律師認為支付的對價很公允。”沈衛惟淡淡地回答，

“HF的股票我不需要也不稀罕，有十年限售期的股票對我沒有任何意義，而且附加條款裡連我未來十年的知識產權都簽掉，太過分了。”

這簡直就是賣身契，還是賣給，方正沒看明白幾個繞來繞去的條款，不知道繞到最後的結果她的知識產權是簽給了金程還是HF這間公司，最重要的是，她壓根就沒想過這個節骨眼上賣公司。

而沈衛惟對她的話根本沒反應。

“如果你想要上次我提到的數據方法，我可以給你，無償，你拿回HF去要申請專利或者怎麼樣都可以，我就那麼個小公司，你彆跟我過不去了，算我求你行不行。”方正雙手把那份合同遞回去，沈衛惟沒接，說，

“方正，我考察過你那間公司，它很適合金程。金程現在在HF管理運維部，一方麵有我和HF的關係在，還有小琴她們，在公司他被保護著，成長和學習的機會太少；他需要一個獨立成長的機會。至於你，公司是你的心血我明白，我會補償你。”

“外麵那麼多公司，肯定有其他合適你老公的，為什麼硬要拿我的，”沈衛惟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方正火就蹭蹭蹭往上冒，這什麼跟什麼，金程跟我有半點關係？你這想一出是一出啊，憑什麼拿我的努力去給金程“獨立成長的機會”。

“在商言商，你公司的狀況和詳細產品是你告訴我的，既然是合適的機會，沒有理由放過。我看好你公司的發展，尤其是你跟我說的那個數據方法，你剛剛談的兩家公司都是歐洲的老牌企業，能得到他們的認可，我對這個產品在歐美的發展很有信心。”沈衛惟不慌不忙地繼續解釋，或者說，是給現在的方正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