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衛惟並不知道方正現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事情要從她把周可怡拉著一起喝酒那一晚說起,已經喝得半醉的方正和周可怡在便利店拎了件百威回到周可怡的家裡,方正是為了喝醉免心煩,而周可怡在創作上遇到一些小的瓶頸,也算是有煩惱,於是跟著邊喝酒邊長籲短歎的方正一起喝。然後一如往常的,方正喝斷了片。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方正迎來了一個十足十的驚嚇,當她頂著宿醉的頭疼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全身光溜溜地躺在被窩裡,最可怕的是,旁邊還睡了個人。
睡著的周可怡固然看起來很可愛,可是兩個人都沒穿衣服就是大問題了,尤其是方正想坐起來的時候,身體的虛脫感和某個隱私部位傳來的不適,都提醒著她,昨晚發生了什麼。
方正是個成年人,one night stand對她而言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可是這時間地點對象,統統都超出了範圍,周可怡是熟悉的朋友,而不是隻見過一兩次的陌生人,更要命的是,周可怡在床上像個屬狗的一樣,方正很想向她請教一下,她是怎麼能把草莓種到全身,並且還弄到發青的程度的,她一眼看上去倒像是穿了件迷彩服,說是被人狠揍了一頓也不為過。
她這個樣子自然是沒辦法見沈衛惟的,還好善良的人們發明了遮瑕膏這種東西,方正爬起來,頂著脖子上太過明顯的吻痕先去買了遮瑕和粉底,然後仔仔細細地把脖子胸口上這些容易露出來的部位上的吻痕遮蓋了。她走的時候周可怡還沒起床,一到公司周可怡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她回了短信跟周可怡說讓她彆在意,不是什麼大事情,讓她專心寫曲子,等有空了再約出來好好聊。
這究竟是醉後的一時把持不住還是有其他的因素,方正心裡有數,對於周可怡推倒她這一點她是有驚訝的,畢竟在她自己的定位裡,她和周可怡都是T,這跟兩個直男或者直女酒後亂性的概率和性質是一樣的,可是方正是個成年人了,她完全明白,所謂的酒後亂性,隻不過是推卸責任的借口而已,酒精的作用隻是讓人做出一些平時想做,但出於種種限製不敢做的事情而已。方正終於意識到周可怡也許並不是把她當做年長一些的朋友交往的。這到底要算是周可怡趁火打劫,還是算她自己失了分寸,給了周可怡其他的想法和機會,但無論是如何定義,方正知道她在沈衛惟那裡沒辦法交代。
還好緊湊的行程和兩個人仍然在冷戰中的狀態,讓沈衛惟沒有機會發現什麼,紙包不住火這個道理是真理,誠實永遠是最好的策略,方正明白這個道理,這件事情不是她主動出軌,她應該找機會早點坦白交代,說開了就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方正生出些對不起沈衛惟的愧疚感,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沈衛惟,如何麵對她T屬性定位的坍塌崩壞,儘管她在周圍人眼裡早已經沒有了那種一眼能分辨出是Tomboy的外形和性格,每個人對自己的認知和他人眼裡的認知,是差著十萬八千裡的。
所以方正一路上到住下來,所想的事情無非是她現在在彆人眼裡就是個受,可能還是個很好推倒的受,她一方麵十足十地有被打擊,一方麵記憶慢慢清晰,想起來那一晚貌似她還蠻享受?!
這讓方正的內心世界開始崩塌,然後就一直大腦處於一種放空發呆的狀態。沈衛惟跟她說耿樂樂的事,她就遲鈍地照著自己所想的直接發表意見,沒注意到對方情緒的變化。
“我想睡覺。”
方正臉上蓋著的被子被沈衛惟拉下來,她沒明白沈衛惟的意思,
“那你睡呀。”
“你抱著我睡。”
沈衛惟說完很自然地躺進她懷裡枕著她的肩膀,這是兩個人慣常睡覺的姿勢,心裡有愧的方正在沈衛惟靠過來的時候整個身體開始僵硬起來,偏偏沈衛惟靠過來之後,一隻手還開始從她睡衣的下擺伸進來,然後往上滑。
她自然知道沈衛惟是什麼意思,算起來她們冷戰這一周,雖然仍然是同床共枕甚至經常睡前背對著背睡醒了卻是抱在一起的,但沒有做過,既然剛剛把事情說開了,她也就該儘“義務”了。自從那一次被宋欣挑釁之後,方正常常覺著從sex來講,於沈衛惟而言,她跟宋欣應該是差不多的,往難聽了說,不過都是沈衛惟的sex toy吧。
“惟惟,我有點累,不如我們先睡一覺再說。”
方正儘量把語氣放得自然,她感到沈衛惟的手停止了探索,鬆了口氣,就衝周可怡留在她身上的那些吻痕,她在痕跡消失之前都不敢跟沈衛惟親熱。方正忽然懷疑周可怡這樣做就是故意的。
“那你彆動。”
方正感到沈衛惟開始親吻她的臉頰和脖子,手跟著從往上滑變為往下,她抓住沈衛惟已經滑到她小腹上的右手,側過頭避開她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