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覺得自己該去探一探他,明說我現在是他老大,不明說我這麵皮上也挨不住,所以我現在是捧著一大碗飯上麵疊了幾層剛吃剩的菜,懷著一顆十分虔誠的心頗嚴肅正經的站在谘陌的房間門口,看了看碗裡擺得看起來應該吃得下去的菜飯,抬手準備敲門。
這手指還差一寸就貼上門板,門卻刹時從裡麵自己開了,我一隻手僵在了半空,將房子裡的狀況瞧了瞧,這一瞧便瞧碎了我這顆十分虔誠的花心。
眼下是一大桌名貴的我見過的沒見過的菜肴,我入目數了數也沒數出個儘頭,便見從床榻上飛出來個盤子連盤帶菜直朝我臉上砸過來,我準備叫上一叫的時候就看見般若麵不改色飛身而起接了盤子再用盤子接了菜,一滴也未浪費又轉手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再站回原位迎接下一個盤子。我覺得此神人實在是神。
再用眼睛往床榻上瞧了瞧,縛煙手上端了個托著幾盤菜的托盤正著聲勸著:“公子,您試試這道菜……”
床上的那位公子散著頭發披了層被子斜身靠坐著,姿態甚是慵懶,麵上是一層不鹹不淡的微笑,嘴上也是不溫不火的:“這道菜看起來色香味俱全,味道定是不錯,所以不用試了。”邊說邊伸出兩根纖纖玉指夾起盤子就往外頭砸,砸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
縛煙甚是堅強,又不怕死的指向另一盤菜:“公子,您還是吃一點東西……”
公子這次倒是極聽話,柔和的應了一聲好之後就用那雙玉手執起了筷子。
我分明看到縛煙的表情跟當年我們瑤池的一位小仙子生孩子生了一天一夜方看見那娃娃的頭出來了的那廂表情如此神似。
般若似是見等了許久沒見著再砸過來的盤子,極其疑惑的抬眼望了望縛煙手上的托盤。
那盤菜是一條看起來甚美味的魚,公子的一雙筷子在那條魚正上頭繞來繞去,看得其他兩雙眼珠子轉得極不踏實。
終於公子的筷子朝魚身上落了下來,我似乎看見了縛煙輕輕地吐了一口濁氣。
公子的麵上始終笑得溫善,隻是他的筷子打了個極小的彎挑了一粒白圓圓的魚眼球子,再優雅的送入了嘴裡,然後把手上的筷子往外頭一擲,還是撒潑撒得那般氣質衝天,溫和高雅。
他那一點吃得還真是一點。
我隻覺縛煙一張臉似乎快要擠得擰出水了。
般若兩手抓了筷子似乎在考慮是把筷子送過去還是放在桌子上,表情依然疑慮重重。
我覺得自己端飯的一雙手抖得越加激烈奔放,便僵著背脊轉身欲走。
然後我聽到了此時最不願聽見的聲音:“瓊主子,莫不是想我了?”
事實再一次證明我的沉默換不來和平。
我便沉了沉一顆慌亂的心臟麵上頗鎮定的端著手上剩菜剩飯湊成的一大碗轉過身,然後大步的邁進門,笑得極隨意:“我一個人在下頭吃飯頗無味,便上來找你了,大家都在哈。”邊說我還邊動著筷子往嘴裡扒了幾口飯,嚼得一臉興味。
谘陌揮了揮手讓縛煙退到了一邊,懶懶的欠了欠身:“我這裡還有點菜,你湊合著也吃兩口。”
我看著那方桌子被他的那個一點菜唬得手上又抖了抖,方才在下麵我愜意過了頭吃得自然也過了頭,到現下胃裡自然是再塞不進飯菜便說:“你現下既然吃完了飯要休息了,我便不多做打擾了,你好生休養便是。”說完我就轉身準備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