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銀白的劍橫過來直直把刺向我胸口的螺旋鑽斷成兩節,堪堪把屋頂砸了兩個大洞,我往旁一個翻身卻見迎麵是縛煙又執著一個鑽子朝我刺過來,眼看再也躲不過,我認命的打算閉了眼,卻見一個流光溢彩的白瓷杯從屋頂的洞裡砸了過來,把鑽子直直的打飛了個老遠在空中炸成了一攤金粉。
從那個洞裡緩緩的升起一個人,淨白如雪的袍子在夜色裡翻飛,膚似白玉,眼如皎月,一頭白發奪了整個天地的光輝,精巧如雕的鼻下是殷紅的唇線,絕美如斯,他一手拿著壺一手把杯舉過頭頂,青色的茶水飛流而下,他微偏著頭,灑下銀瀑般的長發,微微張嘴接著瀉下來的青茶,然後用舌繞過一圈殷紅的唇,妖豔絕倫,天地失色。他用手指勾了勾耳側的銀發,一雙鳳眼裡滿是冰冷醉人的笑意:“我幫你救了你想救的人。”他看的分明是谘陌。
谘陌手上的藍光微現,他腳邊的屋頂竟也有一個洞,他偏頭微微咳了咳:“我敲門敲得這麼賣力,你早該出來了,有誰送死如我這般積極。”
我望了望那個碩大的洞,被他那句敲門堵得呼吸岔了岔,又唏噓於他後麵那一句送死之說。
現下看來我們停的地方乃是一個法力高強世外高妖所住之房的房頂,而我們這一夥人給他的棚子上戳了三個大洞,不會法的谘陌戳的那個洞恰恰是最大的一個。
白衣妖孽把手上的壺鬆開,瓷器撞在瓦片上發出尖銳的破裂聲,他笑的放蕩:“你說,我像不像你?”他的眼睛看的依然是谘陌。
般若縛煙的神情尤為凝重,他們竟移到了谘陌和白衣妖孽的中間,仿佛隨時準備動法。
難怪他勾發含笑之姿讓我覺得隱約熟悉,這是谘陌常有的動作,還有那股顛覆天地日月的妖媚,他是在臉上,谘陌是骨子裡。
谘陌懶倦的立在紛揚的梅雨間:“我說,像。”
白衣妖孽笑得越加澎湃,谘陌漫不經心的伸出手接著飄下來的梅花瓣,他說:“可惜,再像,你也不是我。”
瞬息我聽見兩聲疊加急切的叫喊:“公子!”
白衣妖孽已經到了谘陌身邊,他的手指捏著谘陌的喉:“我愁到了如今滿頭白發,我倒底哪裡比不上你?”
谘陌聲音暗啞,眸子裡是清淺的笑意,:“太多,我恐怕數不過來。”他似是頓了頓,又接著反問:“你便是自己說說,有哪裡比得上我?”語氣輕巧,這一問雲淡風輕。
白衣妖孽手上瞬間加重了力道,他挑著一雙鳳眼,笑得淒厲絕美,天地黯然:“若你沒有戴人皮麵具,我真想看到你的臉麵對死亡的表情是有多漂亮,恐怕月亮看了都會哭吧?一定會讓我永生難忘。”
般若縛煙齊齊奔過去想要用法對付白衣妖孽,卻被他揮袖震開,縛煙喊著:“七葉,公子待你不薄,你一身修為本事皆是公子所教授,如今怎可如此待公子。”
七葉冷然的凝視縛煙:“我如何待他?你們又是如何待他?你們哪一個不是他救回來的?現如今你們不也是一樣要把他帶去給那個女人折磨?”
我被他們那一襲話震得生生不能思考,但見谘陌費力的的咳了咳,眸子裡霧氣渙散。
如今傷他的人竟全是他悉心愛護的人。
縛煙滿臉黯然愧疚,般若猛的爬起來又撲了過去,他手上緊握著螺旋鑽頂著七葉的另一隻手,可惜毫無用處,般若幾乎快要下跪,他說:“求你,公子現下比三月前還要虛弱,他方才為了喚你出來救那位姑娘已經動過一次法,現下必定已經大傷,你再不鬆手,他真的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