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蘇錦就去錦繡莊上工了。
小柱在店外站著,等著蘇錦一到,就把她迎進內堂,一個和祥叔長的有些相似的中年男子走過來,行了個禮,蘇錦起身回禮,來人忙虛扶一把:“不敢不敢,蘇姑娘現在是錦繡莊東家,承蒙公子信任,在下忝為蘇州分號掌櫃,不敢勞您大駕。若是不棄,您就隨公子叫在下一聲瑞叔吧。”
“瑞叔,小女子初來咋到,禮數不周,還望見諒。你所說的公子可是韓莊?”蘇錦疑道。
“正是,公子三年前救我與兄長於危難之中,我二人為公子上刀山下油鍋也在所不辭。對了,蘇姑娘從鎮上來,我那兄長可好,算起來我也幾個月沒見到他了。”
“你的兄長是祥叔?”蘇錦還有些不確定。
“是啊,瞧我這記性竟忘記告訴姑娘就冒冒失失的詢問,真是••••••請姑娘不要怪罪。”
蘇錦擺擺手:“瑞叔以為我是自家人,知道你和祥叔的關係,蘇錦該高興瑞叔沒把我當外人才是,怎麼會怪罪呢?”瑞叔點點頭,蘇錦接著說:“我和祥叔接觸也不多,不過看來他氣色很好,瑞叔就放心吧!”
“嗯,姑娘,我先帶你去鏽院。請跟我來。”
穿過昨天走過的那道月門向左走個百十步就到了鏽院,蘇錦跟在瑞叔後麵,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向閣樓望去,開口道:“瑞叔,韓老板今天可在?”
“公子昨天晚上出門就沒有回來,蘇姑娘找他有事?”
“也沒什麼要緊事,隻是有事想跟他商量一下。”
“若是公子回來,我定轉告他。”
“嗯。”
到了鏽院,十多個繡娘已經開工了。瑞叔咳嗽一聲,繡娘們都放下手中的活計站了起來,隻有一人例外,還端坐在那裡繡花。瑞叔走了過去低語了幾句,那位女子站了起來,順著瑞叔的眼光看見了蘇錦,似乎有些詫異。
那女子走了過來,大約二十七八左右,長相清麗,一看便是有些頭腦之人,對蘇錦福了福身:“妾身芸娘,為繡院主事,姑娘就是解決了繡線纏繞的新東家?”
“芸娘不要多禮,小女子隻是機緣巧合罷了,今後大家一處共事,小女子定要多多討教才是。”
說完,瑞叔向其他人宣布了蘇錦的身份,其他繡娘見蘇錦是個年輕女子都不服氣,雖說臉上還帶著笑,可是眼裡鄙夷的神色儘顯。這些繡娘大多是年歲大的老繡娘,像芸娘這樣年輕的也寥寥無幾,更彆提蘇錦這樣未婚的少女了。
蘇錦把眾人的神色看在眼裡,也不多言語。徑直走到一個位置上,拿起未繡完的繡品開始繡起來,眾人不知蘇錦深淺,雖說心裡都不怎麼服氣,但又怕蘇錦真有兩把刷子,都圍著她看著她繡。
蘇錦一針一線的下去,眾人的心都揪了起來,這些繡娘的眼睛都盯著蘇錦的手,生怕漏掉細微末節。隻見蘇錦一針一線繡完,眾繡娘看著她的下針覺得和自己並無差池,等待著看蘇錦背麵的一團亂麻,可是蘇錦繡玩之後把背麵反過來給眾人看,隻見背麵平平整整,絲線並無纏繞,眾繡娘一陣驚訝,臉上也多了恭敬之色。蘇錦站起來,環視眾人:“小女子不才,從今之後掌管鏽院,指點針法,若是大家有什麼疑問儘管提出,小女子會儘己所能。”
不見眾人言語,蘇錦接著說:“如果沒什麼疑問,大家就繼續趕工吧。不過,要按照我的要求來繡。芸娘,能否幫我?”
“姑娘儘管說。芸娘任您差遣。”
“嗯,你先過來看我繡幾針,應該就能明白了。”
芸娘看著蘇錦慢慢的繡,不時討問幾句,不一會就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姑娘真是七竅玲瓏心,多繡兩針就能解決疑難,妾身真是心服口服。”
芸娘臉上驚喜不已,對蘇錦又恭敬幾分。不卑不亢,難怪芸娘能統領繡娘。蘇錦不由對其又生了幾分好感。
蘇錦忙道:“芸娘,我們兩人一起指點繡娘的針法吧。”說完,和芸娘走到繡娘中間一一指點。
雖說蘇錦剛剛那番言語多少讓眾繡娘心裡不怎麼舒服,可是見芸娘如此恭敬,都收了心,認真聽從蘇錦的指點。瑞叔在旁看著蘇錦,待見她安頓好眾人,轉身離去。
“哦?真是這樣?”韓莊擱下手中的筆,望著瑞叔。
“公子,蘇姑娘確實如此。對了,她還說有事與你商量。”
“這倒有些出人意料了。”韓莊把桌上的信封了起來,交給瑞叔:“把這封信送到京城,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