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黛眉輕挑,狡黠的杏眸望著韓莊。
韓莊看著這雙靈氣逼人的黑眸不疾不徐道:“不知蘇姑娘以為這五百兩銀子可占繡莊幾成的股?”
“一成不到。”
“蘇姑娘好眼力,隻是一成不到,這入股之說由何而來?”
“韓老板,蘇錦自恃還有些本事。想必韓老板也是精通繡品之人,不知是否聽過落蝶繡?”
“可是弘道元年進京為皇貴妃繡冊封大典所穿吉服的吳母所繡之法?”
“正是,傳說當年皇貴妃冊封大典正值春季,吉服之上的牡丹隨著皇貴妃的走動栩栩如生,皇貴妃伴駕至禦花園時蝴蝶競相趕來,皇上一時稱奇,為吳母的繡法起名落蝶繡。可是吳母自從京都回鄉之後就一病不起,當時的她也無傳人,落蝶繡至此中斷。”
“蘇姑娘可是會此繡法?”韓莊不由問道。
“隻能繡個八成似吧!不過,若是以此繡法外加五百兩銀子入一成的股,韓老板以為呢?”蘇錦接著道:“若是韓老板答應,蘇錦定當效力。隻是韓老板應該知道,物以稀為貴。落蝶繡雖說漂亮,卻極耗費時日,當年吳母為繡貴妃吉服三月不眠不休才至後來油儘燈枯。若是蘇錦今後占了一成的股,這落蝶繡一月隻能出一副繡品。”
“那是自然,想不到蘇姑娘還精通商道。”蘇錦置之一笑:“蘇錦隻是班門弄斧罷了,韓老板才是真正會做生意之人。要不,怎麼會把分店開到小小的鎮上去?”
韓莊笑道:“韓某就答應姑娘,從今往後姑娘就是錦繡莊的東家之一了。”
“哦?這東家還不止你我二人?”蘇錦不由詫異道。
“還有一位是韓某的朋友,占了五成的股,現在蘇姑娘占了一成的股,韓某占了四成的股。恕韓某直言,蘇姑娘的知識見地不似尋常女子,可是上過學堂?”
“不瞞您說,蘇錦家道中落之前確實有夫子教學,隻是先父先母辭世之後隻能以簡單的女紅過活。韓老板見笑了。”
韓莊忙道:“提起了姑娘的傷心事,韓某唐突了。”
“不打緊,韓老板,那咱們就說定了。相信韓老板是重信之人,蘇錦也定會與韓老板一樣,契約就不必再簽了。明日,蘇錦會來繡莊指導繡娘針法。”說完起身。
韓莊緊隨其後:“我送送姑娘。”
兩人出了門,穿過內堂到了繡莊門口,蘇錦福了福身:“韓老板客氣了,蘇錦告辭了。”
韓莊拱了拱手:“蘇姑娘慢走,韓某不送了。”淡淡一笑,轉身離去。
韓莊回到閣樓,上了二樓,一人從旁閃身出來,舉起一封書信:“公子!”
韓莊接過書信,匆匆掃了一眼,“看來,他已經按捺不住了。”說完,走到書桌旁,起筆回了一封信,交給來人。
“公子還有何吩咐?”
“叫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隻查到她是三年前去的小鎮,深居簡出,鎮上的人對她一無所知,隻有徐記繡莊的老板和她尚且有些交情。”
“哦?竟然也有暗閣查不到的事,再去查!”
“屬下遵命!”說完,施展輕功迅速離開。韓莊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玉鎮紙把玩著,仿若有點心不在焉。
蘇錦回了家,弦兒趕忙迎上來,“怎麼樣,小姐?”
蘇錦跟弦兒一起進了內堂,坐定之後,淡淡道:“以後,我也是錦繡莊的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