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偏廳後方,有一小門,韓莊打開小門,見著牆門,走出牆門,四周都是牆,僅容兩人站立。“這是何處?”蘇錦問道。“來,從梯子上去。”韓莊也不回答,攜了蘇錦上了梯子,到了一戶人家的房頂。蘇錦剛上房頂,就被眼前之景嚇到了。自己的院子裡站了十多個人,進進出出,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鍋碗瓢盆散落一地,院子裡一片狼藉,想必屋裡也是一樣。韓莊和蘇錦看著那群人消失,才從屋頂上下來。蘇錦的衣服已被冷汗浸濕,上午的日頭也漸盛,可還是抵擋不住心底的絲絲涼意。
回到內堂,韓莊道:“你,怎麼看?”“我不知道。”蘇錦有些六神無主。“看樣子,他們隻是找東西,並不想殺人,若不然也不會挑在白日。”韓莊道:“我們再過去看看。”說完就要走。“可是,他們不會再回來嗎?”蘇錦心憂道。“彆怕,有我在。你還信不過我嗎?”
回到家裡,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正廳門上十字鏢釘住的字條,蘇錦奔過去,正要取下,韓莊搶先道:“慢著!”拿了帕子包住手,取下十字鏢,將字條交給蘇錦。蘇錦掃完,神色似是有些許鬆懈,又凝住了眉:“他們要落蝶繡!”韓莊看完字條,上書:“今晚子時,落蝶繡出,不殺!”“可是我還沒有繡完這第二幅落蝶繡。”蘇錦道。韓莊看著十字鏢再看看字條:“他要的不是落蝶繡,是你!”“我?”蘇錦詫異道。“雖說落蝶繡在這蘇州城成為街頭巷尾的談資,為錦繡莊獲利不少,可畢竟還沒有人對此癡狂如斯,非得用搶的!”韓莊道:“錦繡莊一月一件,已是人儘皆知,還未到時他便來尋,可見目標並不在於落蝶繡本身,那就隻有一個解釋,想要擄走你,達到他們的目的!”“可是,誰會做這種事呢?”蘇錦疑惑。
“徐記!”韓莊自信滿滿。“可是,徐記不是不會與我為難了嗎?”“徐記為難的不是你,是錦繡莊。”“這有何區彆,為難我就是為難錦繡莊。”“這不一樣,前幾日向國舅漏了點口風,說是要聯合江南繡莊,想必他急了,徐記又想趁機做大,可有沒有真本事,隻得鋌而走險,將你擄走,為他們博得美名。”韓莊道。蘇錦沉思不語。韓莊接著道:“年老太君的壽宴上,想必不少人都知曉了你,難保有些‘有心人’做些手腳。”“今日子時,可如何是好?”蘇錦問。“江湖上的朋友,我倒是還交了幾個,今日子時請來幫忙,應是不難。你先跟我回繡莊,我們再商量商量。”“嗯。”
蘇錦遣人將弦兒接到錦繡莊,弦兒見氣氛壓抑,也不好多說,安靜的在一旁寫字。天一分分的暗沉了下去,瑞叔在旁細細算賬,蘇錦幫忙核對賬單,隻聽見撥弄算盤的聲音。房門開了,韓莊走了進來,身後竟跟著淩秋遠。蘇錦看著他,頓時眼前一亮。“阿錦!”淩秋遠喊道。“嗯,你怎麼來了?”蘇錦問道。“我看他在院子附近徘徊不定,又來繡莊詢問你的蹤跡,心想定是舊識,就將他帶來了。”韓莊道。“有勞韓公子!阿錦,你怎會遇上如此之事,為何不早說?”淩秋遠問道。“這也是今日才遇見,不礙事的,你不要擔心。”蘇錦寬慰他。“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出事。我會代師兄好好照看你的,阿錦!”淩秋遠信誓旦旦。照顧我?當初還不是答應好好照看我,結果自己風流快活去了西域,淩秋遠,你的話可信,豬都會上樹。蘇錦腹誹著,麵上卻道:“嗯。”韓莊看著他倆這一唱一和有些煩悶,卻又覺得自己這煩悶毫無緣由,當下不由自嘲一笑,弄得一乾人等看著他不解。韓莊清咳兩聲:“今日就待子時,一切都會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