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皇後發話說要宮裡張羅起來,上上下下才放開手腳忙起來,蘇錦也才真正見識到,什麼是皇家的氣派和威儀。就算國庫空虛外強中乾到要向錦繡莊借債,也抵擋不住與生俱來的架勢。
祭灶的那天晚上,回到寢宮,德妃就將蘇錦和宮內眾人叫過去吃甜食,說是京都的習俗。蘇錦隻覺得入口的東西糯糯的、甜甜的,說不出的好吃。蕭莫玦從皇帝那裡回來之後,蘇錦知道他要留宿宮中,便說要騰出偏殿,不料蕭莫玦反倒說不用,德妃說另一偏殿也無人住,他便住在另一邊。
祭灶之後直到除夕,便都是掃塵日,各宮的宮女內侍忙著打掃除塵,各宮的妃嬪們也都忙著沐浴焚香,乾乾淨淨高高興興的過年。
德妃特彆關照了蘇錦,讓內侍多備些香湯給蘇錦沐浴。
臘月二十七這天,蘇錦正在屋內打掃,聽見敲門聲,原來是內侍司的小太監給蘇錦送香湯,蘇錦道了聲謝,等著準備完畢,便舒舒服服的把全身浸在桶裡,把頭趴在桶沿上。
不知過了多久,蘇錦感到頭上被人敲得疼,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見一雙鳳眼與她對視,大驚道:“你是誰?”
“小丫頭睡得真迷糊,”來人穿著太監的衣服,緩緩站起來,身量甚高,道:“這是哪個宮?”
“你問這個做什麼?”蘇錦冷冷道。
“喲,小丫頭脾氣不小。遇見這事兒,你們女人不都是喜歡大喊大叫麼?你怎麼不叫?”來人貌似甚是好奇。
蘇錦也不答話,來人道:“小丫頭,你都不擔心被我看光?”
蘇錦看看自己,道:“不怕。”
“咦,有這等事?”來人道。
來人許是不信,道:“有本事你現在從桶裡出來,爺就告訴你爺來做什麼。”
蘇錦微微一笑:“好。”
說完蘇錦真從木桶裡麵起來,來人見著她的動作,訝異一閃而過,接著就是苦笑了。
“沒見過連中衣一起洗的!”來人有些氣惱。
蘇錦隨便披了件衣服,直勾勾的盯著他:“你可以說你來是乾什麼的了吧?”
“真是出門遇煞星。以前都是爺威脅彆人,今天卻吃癟了。罷了罷了,爺就跟你說了吧,免得你說爺不守信用。”來人道。蘇錦靜候下文。
“爺是來偷東西的。”來人說完道,狡黠的一笑:“小丫頭,我記得你了,今天沒空跟你玩兒,改天一定來拜訪!”話還未說完就跳窗而走。
蘇錦有些氣惱,但想起那人說是來偷東西的,急急忙忙出門去向德妃說。
德妃聽完大驚,道:“錦兒,他沒有傷害你吧?”
“並無,隻是不知道那個太監是哪個宮的,我也沒看清楚長相。”蘇錦道。
“嗯,隻是瑤芷宮也沒有什麼可偷啊!”德妃有些納悶。
“錦兒愚見,他可能不是來瑤芷宮偷東西的,隻是進宮偷東西。他方才問我這是什麼宮,可見並不知曉。”蘇錦道。
“嗯,有道理,不過還是要加緊防衛,錦兒也要小心。要不,我讓碧霞去跟你作伴?”德妃道。
“這倒不必,若是他想動手,方才就可以殺死我。可想他並不想惹事,瑞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蘇錦道。
掐指算著日子,轉眼便到了除夕,德妃帶著蘇錦出席除夕筵席,也是有意讓她明白這宮裡的關係。
除夕筵席後宮隻有皇後和四妃出席,加上皇子帝姬,皇室宗親,人倒是也不少。
這筵席是在乾泰宮內,到了時辰,魏千鈞率內侍由乾泰門進,換聯安燈,並在兩廊暨甬道安設石欄上燈。皇後座筵席於禦座東,左右設四妃席,下來便是各位命婦帝姬郡主的席位。皇室男賓的席位則是在女席對麵。
這裡最要提到的便是剛回宮的皇太後,露麵不到一個時辰便稱身體不適離筵了,蘇錦還沒來得及細細打量,不過猜度皇帝和各位皇室對其的態度,想必在宮裡說話也是很有分量的。
折騰了大半宿,蘇錦終於算是記清楚了各個王爺王妃世子郡主的身份地位,自己都覺得頭昏腦脹。蘇錦強忍著頭疼,撐完了整個宴會。看來,上次沐浴的時候,還是著涼了啊。
宴會之後,各皇室宗親離宮,待到午夜時分,宮內便燃起煙花,耀眼的光照亮京都的一片祥和。蘇錦有些遺憾,還未見過京都解除宵禁的模樣,真是有些向往啊。
“想什麼呢?”蘇錦回神,見是蕭莫玦。此時他倆都站在瑤芷宮後花園,觀望一閃即逝的煙火。
“殿下呢,在想什麼?”蘇錦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