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4) “一塊錢?真夠寒酸。你是……(2 / 2)

如果知道結局 闌珊雪 3226 字 11個月前

“你回得去嗎?彆指望有人會送你,走路的話,這裡到山下能打的的地方至少有一個小時的路程。”

“灝哥哥會來接我。”

“又是灝哥哥?他給了你多大的恩惠,你這樣忠於他?”身後傳來林暮言難得有些暴躁的問話。

白旖綰一頓,“我隻對自己忠誠。”

站在雕花閘門前,靜立不動地等待。片刻後,電子門緩慢而無聲地在她麵前打開。

不是感受不到背後膠著的注視,白旖綰依然毫不猶豫地走出林宅。

人心易變,從來和外在誘惑無關。而是那個人,已經不複初心。變了的心,無論如何不會再回來。她已經傻過一次,怎麼還能再傻一次。

無論他的試探,他的誘惑,動機何在,她隻要提醒自己,時時刻刻記得擺在眼前的現實是,林梁聯姻,大婚在即。

蜿蜒的山路似乎沒有儘頭。她沒有叫人來接,一個人緩步而行,走過一棵棵安靜挺立的木棉樹,走過在黑夜中格外明亮溫暖的路燈。累的時候,就坐在路邊的大石上休息,山風從下而上席卷,發絲隨風飛揚。眸色深淺變化,最後化為虛無透徹,仿佛得失成敗,全部融入暗夜般濃黑的眼瞳深處。

一個多小時後,終於走到車來人往的繁華街市。攔了一輛車回家,倒頭便睡。

一夜無夢的白旖綰,不知道除了林暮言外,還有一個人,一直注視著她離開。

梁宛倩把車停在林宅外撥通林暮言的電話,不意外地聽到他對自己生日冷淡的態度。

六年了。每一年他的生日,都會拒絕大家為他慶生的好意。隻說回家和家人吃頓團圓飯就好,卻從來不曾帶她一起回家。她於是知道,他從來沒把她,眾人皆知的未婚妻,當作血脈相連的家人。

正欲黯然離去時,卻看到白旖綰從門內走出。也許白旖綰精神恍惚,也許是自己站在暗處,她沒有發現默默望著她的人。

梁宛倩眼神平靜,握著手機的手卻緊握成拳,骨節發白,修剪得精致尖細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不覺疼痛,甚至沒有難過傷心,有的隻是排山倒海而來的不甘心。

為什麼每一次,隻要她出現,自己就會毫無懸念地慘敗,甚至沒有一絲還手的機會。

她和林暮言從小相識,他們是彼此的初戀,卻抵不過一段短暫的異國情緣。本以為林暮言隻是被新鮮迷惑,一時動心,沒想到他會認真提出分手。

她是多麼驕傲的人,即使不舍,也隻能決然而去,斷不肯撒潑胡鬨,淪為眾人笑柄。

分手後,她曾遠遠看到林暮言擁著白旖綰,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滿足笑容。眼睛裡,再容不下彆人。

從那時便知道,等他回頭,已經是奢望。夜闌人靜時分,恨意不是不曾啃噬心肺。一個英俊睿智,一個明豔動人,林暮言和白旖綰,走到哪裡都是一對璧人,人人都讚他們天造地設,誰又會知道在他們的快樂背後,是她的痛徹心扉。愛人背棄,驕傲和尊嚴掃地。她如何能不恨。

所以當六年前轉機出現時,她毫不猶豫地把握。幸運之神,這一次站在她這邊。她曾承受的一切,她儘數,甚至加倍還諸白旖綰身上。愛人叛離,背井離鄉。而她,重新與林暮言比肩,他們是初戀不渝的神話,萬人傳誦。

可是沒想到六年後,她以為仍在世界某一個角落獨自舔舐傷口的白旖綰會重臨故土。帶著光環和成就。她怎麼會看不出來,林暮言,那個任何時候都冷靜沉穩的男人,固若金湯的情緒再次因為白旖綰的出現而瞬間分崩離析。雖然她看不懂,現在他對白旖綰,究竟,是愛?是恨?還是更為複雜深沉的,已經超越了愛恨超越了時空界限的濃厚情感。

暮言嗬,那個對你沒有絲毫信心,甚至連證實的勇氣都沒有的女人,那個棄你於不顧毅然遠走的女人,那個懦弱地不敢擔負你們未來的女人,那個現在正依附於另一個男人的女人,值得你如此惦念嗎?若你仍是不肯死心,我便再幫你測試一次。讓你親眼看看,你對她而言,是多麼微薄的存在。她對你的信任和感情,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夜色隱約中,梁宛倩輕蔑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