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比想象的艱難很多,這個道理,18歲的南風開始漸漸明白。
沒有兼職和上課的時候,她常常一個人騎單車去離家很遠的地方看海。夏末的夜晚,有涼涼的海風吹亂她的頭發。不經意抬頭就會看到滿天漫天亮閃閃的繁星,這是她最愜意的時光。
而豪哥,就好像一場夢一樣。那晚之後,她便辭去了那家酒吧的工作去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她沒有再刻意想起他,一來不能招惹那幫人,二來,也確實沒有什麼特意的理由去想起他。
可是,那雙大手的溫度,南風卻怎麼都忘不了。
夜裡被噩夢驚醒的南風,呆呆地看著蒼白的天花板上忽明忽暗閃爍著樓下街邊折射來的光線,枕巾有些潮濕地粘著自己鬢角細密的碎發。這幾年,為了給母親治病,家裡已經用光了所有的積蓄,母親走時隻留下這套房子,於是這套房子就變成南風的所有家當。這裡有她的童年,有她和母親所有的記憶。於是,即便在最困難和落魄的時候,她寧願兼職三份工,也不願意打房子的主意。
幸好,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學校的獎學金已經抵掉全部學費,還有少許餘留。南風這下才舒了口氣,人生是真的要往前走,才會知道結果的。
周五的晚上,第十二束白玫瑰送達南風的手上。豪哥的豪華跑車停在學校大門口:“南風,好久不見。”他的左手握著方向盤,袖子挽起來,看起來輕鬆愜意,淺藍的棉麻休閒襯衫隱約透著優雅的上身線條。
他看南風的眸子,是帶著笑的。
“上車。”
“豪哥。”南風一席白裙,靜靜站在紅色的法拉利前,黝黑的長發披下來,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她本想拒絕,卻有種力量阻止了她說下麵的話。
“南風,”豪哥拿出根煙,點上,“我本以為你和彆人不同。忘記我是誰,隻當現在是一個普通男人的邀請,可以麼?”南風看著那雙退去犀利後清澈的眼睛,想起那一晚他蓋在肩膀上的大手,暖暖的。南風動容了。
“上車。”車門已經向南風敞開。
驅車前往的是南風未知的地方,夜間的盤上公路,沒有路燈和護欄,陡峭的懸崖,無法回頭。那是一段驚險但奇妙的路程,車輪與路的接觸麵恰恰正好,隻需一個閃失,便墜落懸崖,萬劫不複。好幾次,坐在副駕的南風感覺到小半車身已經在外淩空,她緊張地握著身前的保險帶,山上的風吹的有些涼,而豪哥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的緊張,吐息從容,嘴角那種玩味地笑讓南風甚至覺得,這種事在身旁男人看來不過是在遊樂園玩過山車。